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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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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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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时间过得好快,又到了一年腊月底,每每这个时候公司都会组织书法家免费为职工书写对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新年到来的无比憧憬和喜悦之情,我也会享受公司的这个福利,为家里单元房写上一副喜庆祥和的对联。此时的我内心既高兴又难受,当我看到书法家顶着严寒弯着腰背伏案书写对联时,我就会想起大哥。

大哥年长我十六岁,是一名小学的代理教师,负责学校的后勤事务,从二十岁起他当了代理教师,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在那个年代,代理教师工资很低,每月不到一百元,但丝毫不影响到他工作的激情,他为人忠厚老实,工作认真负责,学校里的杂活累活他都包揽,从不落后。

大哥的毛笔字写的那叫一个好,村里的红白喜事都会找他帮忙。自我记事起,每年腊月二十六七,我家院子里就到处铺着大哥免费为村民写的对联,村里人没有对联内容,大哥每年都会提前到集市上买回来有关当年的对联薄本,有的村里人没时间进城或者忘了买写对联的大红纸,大哥都会提前多买几张以便他们使用。我们几个碎娃调皮捣蛋的在放着晾晒的对联附近跑来跑去,大人看见就吼我们几声,吓得我们一溜烟地跑到院门外去了。

大哥尽管只有初中文化,但他酷爱学习,不仅自学会了书法还是我们方圆有名的吹笛高手,每次学校或大队举行文艺活动,他都是唯一的笛子伴奏。夏天村民在沟边麦场乘凉,大哥起兴会吹上几曲,如果有人要求吼几句秦腔,他也会欣然接受。

永远都不能忘记的那个酷暑难捱的夏天,一连十几日的干旱,天气异常炎热,学校也快放假了,他要去送芝川镇送芝西小学的资料,下午两点就必须送到,中午连饭也没顾上吃,他匆忙的骑着那辆破旧的加重自行车,在羊肠小道上疾驰,谁也没有料到,一个不小心,他和车子跌倒在路边的沟里,再也没能站起来......

大哥是一个命运坎坷的人,他18岁那年铁路招工因为家里高成分而被拒招,27岁那年因为给生产队铡草而被铡草机把右手4个手指损伤,45岁因公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大哥是一个善解人意宽宏大量的人,在安葬他时我们家人也没有给教育局领导提出任何条件,因为当时他的一双儿女都未成人,一个10岁一个14岁。相信家人做出的决定也正是大哥的在天所愿。

每年写对联的那些日子,是我格外想念大哥的日子,想起与大哥在一起写对联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如今大哥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年了,依然感到他在我身边,一幅幅红红的对联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扉,尤其在即将过年的时候,在心底默默的呼唤着:"大哥,你好吗?妹妹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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