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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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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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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青州行

青州历史悠久,大禹治水功成,天下设九州,青州就是其一。又因“东方属木,木色为青”,故名“青州”。此地古代曾先后出过四位状元,其中明代的赵秉忠的状元卷是留存于世的唯一流出宫廷的珍品,也是青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又因北宋名臣范仲淹、欧阳修、富弼都曾在此为官,更是留下诸多名胜和千古佳话。

远望厚重敦实的古城城楼,在蓝天的映衬下,更显沧桑深沉,犹如一位老者静静地看着过往的历史。厚实的青砖在白灰条勾勒下,愈加雅致。灰色的瓦片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片瓦都有有一个故事,数不清的瓦片里藏起来了多少故事呢?后人无法猜透。门楼上方的蓝底金边的匾额上书写着古朴稳重四个字“东方古州”,匾额下方的红色廊柱格外显眼。拱形的门洞正中上方的大块方砖上刻着“阜财”,其内涵不言而喻。走进城门洞,脚下的青石板铺陈的路面凹凸而又光滑,久远的年代感悄悄息上心头。沿着石板路一路向前,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挑起的幌子伴风而舞,似汉舞的飞燕,又如大唐霓裳舞的贵妃。

去冯家偶园。偶园处于古街中段。这个文雅的名字,取无独有偶之意,它的主人就是康熙年间文华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加太子太傅冯溥,康熙皇帝老师。偶园街上的“一门科第”牌坊就是皇帝为旌表青州冯氏家族而立的。虽说牌坊是后来修建的,但精美细致的雕刻却尽善尽美。一眼望去,典雅古朴的气质里内涵厚重。

进入偶园大门,迎面而立的灰色影壁的正中间雕刻着朵朵莲花,取“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暗指主人拥有莲一般的高洁傲岸的操守。影壁的左边有一个圆月门,上书“佳山”。佳山就是三峰假山,据说是由明末清初著名的叠石家张南垣设计督砌,是中国唯一保存完好具有清朝康熙风格的一座人造假山,它浓缩了九州山川秀水。近观石峰参差,亭台错落,溪流蜿蜒,瀑高潭深,古木参天,仿佛让人置身于高山大川之中。游客啧啧赞叹声不绝于耳,感慨设计者匠心独运,胸中有丘壑,更赞叹偶园主人闹中取静的情趣。

松风阁位于假山顶部,是偶园内最重要的建筑之一,因为建筑的四周种植有不少的松柏,故名松风阁。遥想当年,冯溥闲坐于亭阁之上,闻松涛阵阵,听瀑声咚咚,神定气闲,其风度宛若仙人。一代名臣好像就浮现于眼前,须高山仰止啊!除了松风阁,还有一座佳山堂。佳山堂是冯溥的藏书楼,也是待客和写作的地方。佳山堂位于假山的北面,面阔三间,座北朝南,门口两旁的圆柱上左书“堂凭雅韵葆韶光”,右刻“文藉佳山生锦梦”。房前有矮花墙,冯溥致仕后在晚年耗尽心力所作的《佳山堂集》和《山堂词稿》等著作都是在佳山堂完成的。佳山堂是历史的见证人,直到今天依然向后人倾述一代名臣勤奋著书的煌煌功绩。

除了三峰假山,偶园内还保存有“福、寿、康、宁”四大奇石,每块石头两米多高,形状奇特,远看确有这四个字的模样,不愧为奇石的称号。古有“一两奇石一两银”的说法,足见这四块奇石的价值多么珍贵啊!这也恰恰反映了主人的情趣是何等高雅。偶园内最高的建筑是奇松园内的望春楼。明朝灭亡后望春楼也被烧毁,为了重现历史风貌,现在的望春楼是在原址之上重建的。望春楼“下绕方塘,每晴光临眺,则山山夕照,树树溪流,远近互出……”,是俯瞰偶园风光最佳位置。

冯氏自冯裕起家进士至冯溥,前后六代间共出过八名文进士、一名武进士。

明清543年间,全国共开科201次,中出进士共52099名(包括武进士),山东共中出4090名,而冯氏家族六代间就中出9人,实为罕见。这期间,冯氏家族还出过11位举人。另有贡生33人,庠生、监生280余人。实为名门望族。

冯氏六代中,官居由宰相至知县,代不乏人,以著作传世者,亦十余人。清朝诗人王士桢曰:“二百年来,海岱间推学者,必首推冯氏。”足见其声誉之尊。

告别偶园,有点恋恋不舍。回望高大的门牌坊上“一门科第”四个金色大字,敬仰之感愈加浓重。古人讲究“耕读为务,诗书传家”,今天依然振人发聩,发人深省,这不仅是传统文化的魅力所在,更是是我们文化自信的根源。古城之行收获颇丰,好像穿越历史,与贤者对话,自己的胸中顿时充满浩然之气。情由心生,诗随情动,遂吟绝句一首:

《赞青州冯家》

海岱之间冯裕家,

贤才辈起诞奇葩。

望春楼上赏松瀑,

科第一门后世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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