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亦心的头像

亦心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05/27
分享

我的灿烂人生

在我看来,我的生命在我十七岁时,就已经死去了。

在我的学生生涯里,兴许是我的母亲因为没有钱而放弃了就读大学的机会,所以她对我的教育就变得极为重视,以至于在她的培养下我最终开始表现的极度厌学。

不过那时的我并不能理解他们口中所描绘的前途是什么样,所有我现在应该是困在牧场中吃草的羊,还是困在牢笼中吃肉的狗,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了。

初中的最后一年,那是一个盛夏,空气中弥散着令人窒息的炎热气息,我的老师将几个吊车尾连同我一起叫了出去,他同我们讲道:“按照你们的成绩,估计连最次的高中都上不了,但是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学校,不仅可以学到技术还能在毕业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 。之后的话我便没有再听进去了,因为对于那时无头苍蝇一般又颓废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一道光,耀眼的令人觉得能与烈焰并肩,阳光穿过他的黑丝眼镜,就仿佛他在发光一样。

本就慵懒的我在这之后便一蹶不振了,心中没了枷锁,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母亲对我再也没了期待,因为她知道现状已经没法改变了,她再也没有从前的唠叨了,连失望都挂不上脸庞了。

我即将结束我的学生生涯时,那也是一个盛夏,那晚也是不知为何格外的炎热,耳旁的蚊虫让本就睡不着的我更加烦躁,我气冲冲的下床去打开了水龙头,顺势就倒在布满凉水的水槽里,凉意瞬间席卷全身,我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后来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我在湖边的一条小路上,旁边的砖墙爬满了藤蔓,参差不齐的地砖一眼望不到头,湖的对岸灯火通明,耸立的高楼遮住了半边天,阴影中摇曳着一盏烛火,旁边则是齐腰高的杂草和低沉的虫鸣,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山前的风吹不到巷口,后来清晨时大雾弥漫,站在其中连自己也看不清。

“唉唉唉!醒醒。”

我被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醒,才发现我的面前早已不是学校的布局,而是一台台轰鸣不断且布满油污的机器。

“下班了,你记得写交班,我得先走了。”

“知道了”我有些木然的回答着,又摸了摸几天没剃的胡须,将洗不出颜色的工作服脱下来,忽然坐着发起呆来,朦朦胧胧中思绪又好像回到了一年前。

快毕业时,也许是要离家要近一些,再或者是它比学校的招聘会要来的早的缘故,我踏进了那间阔气的办公室。

他们来了五个人,正襟危坐,手里拿着几张我几张纸翻来翻去,问着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一人提问一人陪衬,其余人则喝着茶,甚至有的无聊便开始发呆,就像是在唱双簧,旁人只是烘托。

我们之间的谈话像倒痰盂,与其说是了解对方,但在我看来更像是走个过场,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些许无良的问答,而我也在之后顺利的参加了工作 。

那时正是盛夏前夕,它门口有两颗老树长着巨大的树冠,将整个通往厂区的路都遮的严严实实,只有门前的十字路口还撒着些许阳光。

无聊且死板的入职活动,正如门前那两颗树冠一样,看似庞大实则里面形同虚设,在我看来,那不过只是一个叠的很大的纸箱而已,外面包装的华丽,却不知一踢就散,不知是给谁看,也许是给人看。

后来我一想便知,他们昂首提胸,脸上显得成熟和老练,在看向我们时连皱纹都显得如此贪婪,若是问道你还年轻,便会张口就来,说些令人根本听不下去的冠冕堂皇之词。

我想,也许这一片片蓝蓝的草,若是没有肥沃的泥土,恐怕都没有被当做草对待,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似乎乐在其中,以至于是收起尾巴低着头,还是低着脑袋翘着尾,这些我都不想揣摩了,也许本就是垫脚石,再往上走,也不过是万千台阶里,一块长满青苔的垫脚石,只不过垫脚石不会埋怨,还会感谢走过的人蹭脚的时候除掉它身上的青苔。

这确实令人感到可笑,却又何尝不是一种切实的悲哀。

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寒风掠过冷清的街道,只剩干枯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昏暗的路灯下,自己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天空中飘着雨滴,一股凉意直指脊梁,风刮的脸颊生疼,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又想起了之前活着的自己。

那是摇曳在大雪里的提灯,是暖日下扬起的尘埃,总是徘徊在望不到头的台阶,无数岁月的残迹在身旁垒成墓碑,却又在风压稻谷时在夕阳下浮现。

我想,若是将成堆的书本订在幕布上,戏中隐藏的配角会不会也有剧本。

然而自己却好像总是什么都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来不及。

也许凌厉的寒风撕碎的不仅是消磨的时间残片 ,还连同十七岁时的我,也一起撕碎在这无际的大海中。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