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树

村庄走了

留下五棵几搂粗的大树

两棵槐树怀抱月，三棵椿树春迎花

它们和村子的年龄一样的长

它们和村庄的脸一样饱经风霜

树上的三个老鸹窝都是旧日的风景

只是拐弯抹角的胡同，圆圆实实的碾盘

街边带板搭的门店，院前堆起的柴垛芦苇

像孩子们捉迷藏，一时全然没有了踪影

这些鸟儿们不知道，相伴几代的村庄

和村庄的人们，都去了哪里

环顾四周，高楼林立

冶河依在，石桥亨通

公园里欢声笑语一片

只是，不见了村庄的炊烟

不见了那些坐在村口罩着头巾的

一个个长烟袋，一只只粗泥碗

五棵留守树，把村庄的根

深深地扎在这里

把村庄浓浓的魂

长久地埋在这里

每当饭前午后

总有几个老人转过来

他们靠近树并轻轻抚摸，不停抚摸

抬头仰望老树的一枝一叶

神色肃穆，欲言又止

不知道，他们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又是在守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