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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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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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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秸子和它的花

  每天到河边走步,对沿河景物熟视无睹,不料今天照例在河边散步,竟于“无睹”间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河畔道边,竟然也岸柳婆娑,云杉斗翠,红花粉朵,竞献娇媚。细而观之,又惊人发现,那耀眼芬芳的娇花艳朵,竟是我少年时非常熟悉的“花秸子”花。

花秸子,多年生灌木,在我家乡的南山北岭,都有零星生长。我少年时,常常用剪刀截取其嫩茎之一段,长约三四厘米,呈圆柱形,然后搓上几搓,使其“骨肉分离”,再抽掉其中硬“骨”,剩一筒状外皮,把一头儿放到嘴里一吹,便发出“哔儿哔儿”的类似笛子的响声。小伙伴们乐此不彼,争相制作,比试谁做得响,谁吹得好听,并赐其名曰“哔儿哔儿棵”。

我再长大一些,这“哔儿哔儿棵”就不仅是玩具或乐器,更主要的,它变成了柴草的一员。每逢暑假或寒假,我会和小伙伴们一起背起“背架”,拿上镰刀,到山上把花秸子割回来晒干,用它烧水做饭,也算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1961-1962年,由于父亲工作调动,我们家搬到现在的青松岭镇所在地。当时正值国家三年困难时期,人们填不饱肚子,就采集野菜树叶充饥。离村镇近处的野菜树叶都被采光,只好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采了。记得那年春季,学校里放农忙假,我和母亲决定到二三十里以外的“杨家窝铺”的深山老林去采椴叶(椴树的叶子,当时一致认为是质量较好的代食品)。

想不到的是,那里的椴叶完全被别人抢先捋光了。没办法,只好退选其次,采些“花秸子”的嫩叶回家。那时节“花秸子”还没有开花,那年纪我也不懂得赏花,但是我记得妈妈说过,“花秸子”以开花的颜色区分,可分为红、粉、白三种,白“花秸子”的叶子太苦了,不能吃,另外两种的叶子虽有苦味,却能下咽充饥。那次我们采回来的花秸子叶为我们度过饥荒立下不小的功劳。

壮年上班,来去匆匆,不留意花草。及至退休,与夫人或朋友游山玩水,才注意起花草树木来。

那花秸子,本属灌木,贫田沃土,皆可生长;其茎同根异条,聚丛分立而生,高可及人,宽可过庹,正适合人们观赏;其花开在春末夏初,届时春花殆尽,夏花尚少,恰好弥补了这个时段花稀朵少的缺憾;其花朵呈喇叭状,单层五片,或红或粉或白,成串成团成片,色嫣夺目,味香悠远,常令人回首驻足,流连忘返。

那花秸子,原本生在山林荒野,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春生夏长,秋实冬藏,花开闭月无人赏,花谢飘零无人葬,生得自由惬意,活得自在逍遥,不受尘世搅扰。

那花秸子,就因为花开艳丽,在人们的眼里和心里产生了价值,它哪里知道,什么东西有了价值就失去了自由。花秸子经切根断水地搬运,从山野移植进城市,安顿在人们需要的地方,成活后,经千刀万剪的修理,成为城市里的风景。

城市里的“花秸子”花也洋气起来,有了充满文化意境的新名字——锦带花,象征人们的人生如花,前程似锦。

花秸子及其花朵,无论生活在崇山峻岭,还是喧闹的城市,那都是它的生活,同样地令人向往;花秸子及其花朵,无论生活在哪里,圣洁和美丽都是它的品性,足以令人钦佩。观之兴起,竟得七绝一首以赞其荣其贵:

远观雍贵一团火,近看清新万朵花。

丽质天生终不改,离山缀市献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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