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必然的一场雪

夕阳之后

夜风，把月亮摆渡到

更高更远的地方

新年的夜晚

落雪从容淡然，纷纷扬扬

母亲搬出饭桌

摆上三碗水饺，以及祭品

院中的灯光亮了

穿透黑暗，但穿不透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烧完的灰烬逆雪而上

逆黑暗而上，去它抵达的地方

母亲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

我也匆匆照母亲那样跪拜

母亲说，瑞雪兆丰年，定是好年景

落雪落到母亲的白发上

我想去早年母亲与父亲早起铲雪扫兴的情景

我背过身去不让泪水掉下来

我知道，夜是新年必达的一场雪

父亲走进了无尽的夜色，无尽的落雪

再没有归来

但母亲的饭桌上永远是

摆着父亲用过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