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与植物园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事物,由于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它们就被扯上了关系。
下午三点多出门,偶一抬头,看到东方和东北的天空出现了一大片云阵,天很蓝,云朵很立体很质感地悬在天空,像是一大朵一大朵的棉花糖,又像是一列列的云车,它们飘飘荡荡地缓缓向南方移动,南方则氤氤氲氲蔚为大观地成了一片云海。云朵们,你们这是要去南方开云朵峰会吗?
南方的云海并不太清晰,只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朵朵云影,难道它们进入了天堂的会议大厅了?这奇妙的云朵集合,在聊城的五月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北方一般要到秋高气爽的九、十月才是看云的好时节,那时雨季过去,天空高远,天高云淡,云彩们经常变幻成各种形貌,所谓白云苍狗,特别好看。这些年,受雾霾的影响,就是秋季也难得看到特别好看的云朵了。
为什么这个季节忽然出现了这么多又这么好看的云朵呢?难道它们见北京在开两会,也想起要开一次云朵峰会吗?前几年北京开丝绸之路经济带高峰论坛峰会时不是也曾经出现过丝路蓝吗?真希望不是两会的原因而是空气质量真的变好了。
正好没有要紧事,为了找到更好的角度去看这五月云朵的全貌,临时起意,拐进了路边的植物园,在空旷处拍了几张天空云朵的照片,一时半会儿云朵们也没什么变化,总不能老站在大太阳底下看着云彩发呆,便走进了一个小小的亭子,好像叫梅亭,其实是一个八角凉亭,宛如一朵梅花的形状,大红色木质花格窗,木头靠椅, 坐里面小憩一会儿感觉很舒服。
五彩斑斓的小雏菊和石竹花就在亭外几米处随风摇曳,南面几米外是一座人工湖,一阵蛙鸣忽然响起,更给梅亭添了几许诗意,人工湖的南面是一大片月季花园,紫红色的月季花最先抢入眼中,有青年男女在花间拍照,湖边垂柳依依,翠色怡人,一时迷醉,竟忘记了天上的云彩。
坐了一会儿,出亭往西走了几步,见一个园林工人在给花草浇水,手里拿的水管喷头也升级了,水管的出口处安装上一个扫帚般好多分叉的白色塑料管,在管上弄出很多细小的出水孔,遇到阻力的水就奋力地从这些细小的孔里喷出来, 一大片一大片地喷向花草树木,像是一个小小的瀑布又像是一个漏水的耙子一般,这小小的发明节约了很多水也节约了工人们的很多力气和时间,一会儿功夫就能给一大片花草树木浇好水。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真是不假。
这个园子没改造之前几乎废弃了,里面也有假山、水沟和成片的树林,它就在我上下班经过的路上,那时只要上班,上班前或下班后经常弯进来看看,人很少,但是野趣盎然,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改造后的园子,树木葱茏、花草参差、鸟语花香,而且随季节栽种了各色花木,几乎一年四季都有花儿盛开,处处曲径通幽,间或林荫蔽日,与杭州的柳浪闻莺公园有得一拼,成了一个休闲运动的好去处。园林规划设计者们真棒,把一个废园建成了一个这么美的植物园。
记得春天郁金香盛开时,曾经跟一个朋友去参观,成片成片的轻粉嫩黄莹白艳红,一群一群的游客流连花间,或啧啧称奇,或取景拍照,处处花团锦簇、人头攒动,用争奇斗艳、光彩夺目、姹紫嫣红、五光十色等等词汇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牡丹园、海棠花园、桃花园,连成片,汇成团,既赏心悦目又让游客学到很多花草的知识,大大丰富和美化了市民的生活。
这样在园子里转了转,又在林荫道边的石头椅子上写了几个字,还不到一个小时,出园子时,天上的云阵居然消失得影都没有了,好奇怪,就这么一会儿,它们去了哪里呢,难道全部飞奔进云朵会议大厅了吗?幸亏当时当机立断拍了好几张照片,否则跟宅在家里的人说我看到了云阵,人家都未必相信。
大诗人徐志摩曾经写到:
我是天上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需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
果然云聚云散太匆匆,一时也理解了什么叫“风流云散”,在肉眼能见的范围内,大概云是除了风之外变幻最快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些立体、生动、漂亮的云朵们消弭得踪影全无。像时间一样,风和云不会为任何人驻留。
一切都是变动的,幸好我遇到并欣赏了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