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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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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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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美之初见纳兰

有一种美叫做惊心动魄,那是近距离欣赏舞剧的感觉。原来艺术的美可以让人感动至泪落。

纳兰容若一直是喜欢的词人,他温婉多情的词是清代唯一的暖色,而《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舞剧,是用舞蹈演绎他的一生。如此挚爱,岂能错过?于是,欣然与友人相约,便有了这场邯郸大剧院的赏艺术之旅。

              一生一代一双人

风华绝代,温润如玉。纳兰词总是能够击中心底最柔软的情感,百转千回的诉说着,一任韶华纵逝。舞台上的纳兰公子,一袭白衣,挥毫泼墨,或沉静伫立,或腾挪跳跃,或缱绻情深,都是令人不能移目的风景。

那是年轻帅气的纳兰,纵马骑射,英姿勃发;

那是才情四溢的纳兰,题诗填词,名动京城;

那是多情细腻的纳兰,琴瑟和鸣,情深款款……

他出身高贵,家世显赫,任是成为纨绔子弟也可以极尽挥霍。可是他却是那样超逸脱俗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温暖了清代的一弯冷月。“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他亦如笔下所咏吟的雪花,虽然生在富贵家,却清绝超凡光华四射。“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顾贞观的点评可谓一语道尽。

观众不时为演员高超的表演艺术报以热烈的掌声,我却一个人在台下静静地流泪。不知道从何时起,眼眶里就悄悄溢满了泪水。也许,是感动于纳兰与志趣相投的友人共同吟诗填词时的心意相通?也许,是伤感于纳兰与爱妻缠绵悱恻却终天人两隔的无可奈何?也许,是哀伤于纳兰才情绝伦却终英年早逝的悲凉结局?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纳兰就如天上月,让人怜,让人爱,让人痛,让人伤。如他笔下的那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纳兰是那个时代的唯一。他用短暂的生命绘出了最璀璨的光彩,映照了无数后人。

              梦里云归何处寻

读过很多纳兰词,也读过很多纳兰传记,却从来没有欣赏过舞剧里的纳兰。

一直喜欢徜徉在文字之间,今天,却有幸领略了舞蹈的美感。之前在屏幕上看过的,都是过眼云烟了无痕。

舞蹈是一种动作艺术,用肢体语言,为我们铺开一幅幅绝美的画卷。纳兰的挺拔英姿,只用干脆利落的奔跑翻转几个动作便尽数呈现。

最令我记忆深刻的,是纳兰与爱妻卢氏的幸福时光,他一卷在手,她红袖添香;她秋千荡起,他相伴相随。可是,“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越是安稳美好,越是痛断肝肠。直到纳兰出巡边关,卢氏难产而亡,当纳兰看到空无一人的椅子时,灯光聚焦,音乐骤停,那一刻,心下大恸,泪如泉涌。也许,舞剧的魅力,就在于无一言一语,却又抵过万语千言。

纳兰的内心世界就在演员的动作中一一展开,与观众的心灵融为一体。舞剧展现出来的,是视听的最佳效果。有诗词的动人吟诵,有音乐的适时渲染,有服装道具的合理编排,纳兰的离世,就是在一块巨大的白纱下完成的。与卢氏梦中相会时,淡淡的红色笼罩了整个舞台,舒缓的音乐荡漾在耳畔。待梦醒时分,卢氏翩然离去,决绝凄然。白纱轰然落地,覆盖了纳兰瘦弱的身躯。无助与痛苦的纳兰,在白纱下翻滚奔跑,最后紧紧攥住白纱的那一刻,也攫住了观众的心。

舞台上的帷幕开启,年轻的纳兰重新出现,丰华卓姿依旧——一切又回到

起始。原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尽善的圆满。

山水清绝,风月萦怀。看尽过客千帆,走遍漠北江南,依旧解不开心中一斛清愁——

第一次领略舞剧之美,应是初见。请允许我在这里用笨拙的文字,来怀念那个有着卓然风姿且留下千古绝唱的名字——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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