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

江苏宿迁 孙明建

初春的太阳渐渐从东方慢慢升起，阳光透过片片薄云，伴着丝丝冷意洒落在刑警支队院子里，除了几只小鸟唱着欢快的歌声从上空中掠过和门卫王大爷处理垃圾的身影，此时的刑警大院显得很平静。

今天虽说是周末，平日被大伙称为“铁人”的支队长李浩仍跟往常一样早早的到了班上。

“小王，请你通知一下全队民警，早上八点到二楼会议室召开‘1991.1.29’案件总结剖析会，会上每个人都要发言。”

“是，队长，我马上通知！”值班民警小王应声回答道。

“命案不是侦破了吗，难道还有“尾巴？”

“不会吧，昨天市局还通报表扬了我们呢！”

“连续没日没夜的破案，难得周末放半天假，多想在家好好补个觉啊！”

“队长自己不休息也不让大家消停，我都答应孩子今天上午带他去动物园玩的，看来又让孩子失望喽。”

……

会议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谈论着。

“周末把大家召集来，主要是听听你们对破获这起近30年前命案的所思所想，特别是专案组人员都有什么样的侦破体会和启发，大家都畅所欲言，想到哪就说到哪！”支队长李浩走进会议室还没坐下就开门见山地对大伙说道。

会议室一片宁静。

“还是我先开个头吧，与大家交流下我对这起命案积案侦破后的感受和体会！”支队长李浩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案件破了，既告慰了死者，也是给死者家人一个最好的交待，同时也是用战果回应了人民群众的期待，维护了法律的尊严。为此，市局昨天专门下文表彰了我们支队，大家心里正为破获这起时隔多年的命案积案高兴，我也知道大家想好好调整下这2个多月时间为了破案严重超支的身体。”

支队长李浩略停了下又说道：“老实说，从市局将‘1991.1.29’命案侦破任务交给我们专案组到命案全力侦破，在整个破案过程中是不是有些细节、思路、方向等方面值得我们好好深思、研究，启发是不是很深刻。比如说，我们将此案推定为可能是仇杀或者是情杀所至，但破案后死因却是误害？再比如说，我们把精力放在死者身上而忽略了狗的死因……”

支队长李浩的话题又把大家带入了侦破近30年前少女被害命案经历过程……

                  山芋田发现一具少女尸体

1991年1月29日下午16时许，一名神情慌张的群众到峰山县大湾乡派出所报案：下相村李庄组东南方向一块山芋田地里躺着一具女尸并已僵硬。警情重大，大湾乡派出所民警迅速赶往现场并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仅半小时左右，市、县公安局领导以及刑警技术人员也都陆续赶到案发现场，闻讯而来围观的周边群众越来越多，伴杂着各种猜测议论声音。

经现场初步勘查：死者地点是一块连片山芋田大约60亩左右，山芋田间有条连贯东北与西南斜叉高低不平的小径，死者为女性，大概17岁左右，被害时间大约1月29日14时左右，身体呈蜷缩侧躺在小路边，离村庄最近距离大约有0.4公里，死者头部和身上有血迹，随身携带的财、物均在，外衣完好、无撕打痕迹，因昨天下过小雨死者周围有鞋印，大概为45码男式解放牌胶鞋，鞋印呈外八形状。另外，离死者大约5米远的地方还死一条大黄狗。

当日22时许，经法医对死者进行尸检，报告结论为：死者身上无刀伤、无钝器击打痕迹，头部、胸部、腹部有直径2至4毫米大小的椭圆形铁砂粒共计5粒，其中一粒在头部，致使颅内出血，口腔内无异物，死者下体完好。另外，在大黄狗身上发现与死者身上同类大小不等的椭圆形铁砂粒10多颗。

第二天早上，市公安局召开案情分析会，并决定抽调市局、县局刑警骨干人员立即组建“1991.1.29”命案侦破专案组，全力展开侦破工作。

                受害原因不明成为迷团

“女孩为何被害？”

“杀人动机是什么？”

“为何死在山芋地里？”

“体内铁砂粒又是怎么回事？”

“身边死了一只大黄狗与死者有啥关系？”

一连串的问号摆在专案组面前迷团重重，每个专案人员感觉压力巨大，他们心里很清楚要想把这些问号拉直，唯有尽快抓住犯罪嫌疑人所有迷团就会真相大白。

“侦查千条线，破案一条线”。专案组人员通过对已掌握的案情再次进行综合分析、研判，基本倾向认为：作案人员为一名男性，强奸、抢劫、自杀可能不性不大，少女被害可能是仇杀或者是情杀。

案情重大，人命关天。为尽快侦破此案，专案组决定分成两个小组同时展开摸排案件线索，第一小组主要负责外围走访调查死者基本信息、活动轨迹、生前关系人。另一小组主要负责周边村组重点排查符合犯罪嫌疑人外貌特征人员、大黄狗是谁家等情况。

由于死者时间正值临近春节，农村人都忙着购买年货、走戚送节礼、进城逛街等人员流动十分复杂。侦查民警克服种种困难连续多日走访陆续掌握到：死者系临边的大湾乡王圩村小墩组王会仁、沈佑花夫妇的闺女，名叫王小莉，现年17岁，初中文化，家中排行老二，王会仁与大儿子在外地做木工挣钱，小闺女在本村小学校上五年级，王小莉未有谈恋爱经历，从小懂事听话，为人随和温顺，邻里关系融洽，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帮助母亲做家务，没有与别人争吵过，很少与成年男性接触。案发前，由于王会仁与大儿子还未回家过春节，眼看还有几天就过节了，沈佑花的娘家节礼还没送去，她手头活又比较忙，案发当日11时左右，她让王小莉带上30元钱、年货徒步送到离家8公里远的外婆家，路途中经过下相村李庄组，直到侦查民警找到王小莉的家，沈佑花才知道二闺女已经遇害。

据报案人补充陈述：“大概下午4点多钟，我去自家山芋地里挖些山芋准备做晚饭，当我快到地头时发现小路旁好像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可把我吓坏了，妈啊！这儿怎么死着一个姑娘，头上、地上全是血，由于天气特别冷人已经冻疆了，我当时就被吓蒙了，回过神后就赶紧跑到派出所报案。”

与此同时，另一组负责犯罪嫌疑人排查工作的侦查人员紧锣密鼓进行认真细致地摸排，累计排查可疑人员2000多人，通过与犯罪嫌疑人特征比对后一一排除，只是找到大黄狗的主人，但与死者无任何关联。

侦查人员又范围扩大到周边几个乡镇，并加大对近年来刑满释放人员、有“前科”人员中排查力度，侦查人员的艰辛付出，但是仍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案件侦破陷入困境。

                    　一句不经意话惊醒办案人

“1991.1.29”命案案件受当时侦查条件和技术手段的限制，多年来，洪湖市公安从未放弃侦破工作，一批又一批的刑侦民警反复梳理案件信息，并张贴悬赏通告扩大线索来源，但始终未能取得突破。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多年来，此案在当地群众一传十、十传百不断传播轰动全市，在社会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2020年9月20日，洪湖市公安局本着“生命至上，命案必破”的工作理念，决定在全市公安机关开展“命案清网”攻坚行动。同时，创新组建智慧侦查中心，全面汇聚各类侦查资源和侦查手段，并抽调精兵强将，成立命案积案指挥中心，组建专业攻坚队，采取新的理念、新的思路、新的手段向大要案件和命案积案发起最强攻势。

“爷爷，今天上课时老师问我们说：为什么狗咬人不奇怪，而人咬狗就很希奇呢？”刚下班到家的李浩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9岁的孙女李亚男围住迫不急待地好奇问道。

李浩被孙女这么一问既觉得有点突然又觉得很有趣，他加思索地对孙女解释道：“孩子，是这样的，狗咬人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见，所以呢人们就不觉得希奇了，但是人咬狗几乎是不可能的，否则它就打破了人事物之间的常规，就像人可以说话、讲故事，而狗怎么可能说话呢？如何真的发生这样的事，那肯定是非常希奇了……”

“狗？当年少女被现场也有条狗，难道案子与狗有关？”

凭借警察职业敏感，李浩猛然感觉意识到了什么，“1991.1.29”命案顿时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近30年少女被害案未破，无论是时任峰山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还是现任洪湖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的李浩心里一直就象压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这么多年为查找有价值线索他从未放弃过。

“是不是当年侦查重点忽略了狗的死因？”被市局指定牵头负责侦破“1991.1.29”少女命案积案的李浩带领成立不久的专案组民警重新查阅当年少女被害卷宗。按照市局提出的“运用新的理念、新的思路、新的手段去侦破大要案件和命案积案”要求，侦查人员决定令辟新径，重点从狗的死因着手展开联合侦查，绝不放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由于案件时隔多年，侦查人员主动克服难以想象诸多困难，从外围盘查当年私自制作椭圆形铁砂粒、土制黑色火药窝点，查阅峰山县当年办理过土制猎枪持有证登记人员名册，特别是大湾乡持有猎枪证人员。同时，走访了解当年附近有没有谁家狗被偷等情况。经查，全县和大湾乡共有22名曾经持有猎枪（后来，这些猎枪全部被公安机关收缴）和2个制作铁砂粒、火药窝点。通过侦查人员逐一筛选，最终这些人员全部被排除有作案可能，唯一收获就是查明了当年有6家人的狗下落不明，其它没有找到有价值线索。

 案件侦破陷入“死胡同”。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一致认为，女孩与大黄狗当年是死在同一现场、同一时间、同被铁砂粒致死，现在只要找到会打猎的人，并吻合作案现场留下的足迹，所有“迷团”就会迎刃而解。

                    从猎枪寻线破解迷团

“会不会犯罪嫌疑人为了逃避当年公安机关对猎枪登记，根本就没有去登记过，所以不在名单之内？会不会嫌疑人不是本地人？”侦查员小张念道着。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侦查人员再次深入走访调查，广泛征求群众线索。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2020年10月28日下午，原大湾乡下相村李庄组村民李老汉向侦查人员反映：他身体不好长年住在大女儿家，他刚回到自家没几天。30年前，也就是女孩被害前几天，他到田里看看庄稼时遇到一个20多岁的男子手里端着长管土制猎枪在地里来回转悠寻找猎物，当年打野兔的人比较多，有时是三五人，有时是二三人一起围猎，可他就是一个人，当时感觉这个人很特别，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听口音不是此地人，好象是四川人，他的脚比别人要大点，走路时有点“外八”。李老汉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道：“就在小女孩被害那天，我在家里菜园地正在割菜，隐约听到山芋地传来枪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能肯定那是猎枪声音，再后来就听说有人死在山芋地里。”

“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大家要紧紧围绕李老汉提供的情况作为重点突破口，开足马力严密、精细进行摸排、比对、核实，想方设法一定要把打猎人给深‘挖’出来！”李浩听完侦查人员汇报后立即给专案组人员下了道死命令。

侦查人员对李老汉反映的情况作进一步研究、推敲，认为：李老汉提供的线索基本吻合犯罪嫌疑人特征，他只所以操四川口音很有可能是投靠此地亲戚而来，只要将该男子长像描画出来让周边群众进行辨认和运用现代侦查技术手段，案情很快就会拨云见月，真相浮出水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侦查人员仅用两天时间就将该男子的身份查清：马向前，男，汉族、1968年8月26日出生，小学文化，务农，四川南宁市东充县五马乡五马村桥头组人。1990年12月左右投靠大湾乡山西村徐姓人家，1991年1月30日早晨离开返回老家，投靠期间其经济来源以打猎物卖钱为主。

市局“命案清网”指挥部下达指令：马向前有重大作案嫌疑，立即赶赴属地调查、实施抓捕。

                    　千里擒凶竟是个偷狗贼

侦查人员马不停蹄驱车数千里赶赴四川南宁市东充县后，迅速与当地公安部门取得联系，侦查人员顾不上休息连夜研究实施应对方案。第二天早上，当地派出所向侦查人员反映，马向前不在家，此人长年在贵州打工挣钱养家，具体打工地点不详，也不固定。为了尽快掌握马向前具体去向，同时防止走漏风声确保成功抓捕，侦查人员在当地警方大力配合下，秘密对其进行周密调查。调查中，据群众反映，马向前喜欢打猎，平时在家里做过搬运工、泥瓦匠活等，大概在1996年上半年左右，他与谢某、汪某共同投资办一个罐头厂，因经营和产品卫生问题亏损5多万元，同时还欠其他人数万元外债，罐头厂倒闭后，他跟本村的张猛学做木工手艺活，从1999年2月到现在就没人见过他，听说有人在贵州某地方看到过他。

为了进一步弄清马向前真实去向和落脚处，侦查人员把侦查重点放在与马向前接触过人员身上。通过不懈努力，侦查人员很快摸清了马向前现在的落脚地方在贵州省贵阳市某建筑工地，掌握情况后侦查人员立即前往贵阳市。

到了贵阳市后，侦查人员为了不打草惊蛇化装成普通工人从外围掌握马向前具体干活地点、所在住处、日常行踪轨迹等情况。在贵阳市警方积极支持下，侦查人员经过4天时间努力已对马向前情况全部摸清，抓捕时机也已成熟，侦查人员决定第二天中午在工地现场实施抓捕。

“你是叫马向前吧，我们是洪湖市刑警，有点事需要调查，请你配合我们！”在听到这样的低喝声时，马向前瞬间甩开膀子奋力挣扎、企图挣脱控制。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如同铁砧上的一条鱼。

抓捕现场，侦查人员向马向前亮明警察身份那一瞬间，他并没有表现出惊愕的神色，给人感觉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公安机关抓到，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无论在押解途中，还是在洪湖警方讯问室内，被戴上手铐的马向前始终低头保持着沉默、不发一言，表现的异乎寻常的沉静，一副应对从容的样子，然而他始终不敢正视办案民警，恰恰暴露了他内心极力掩饰一面。

马向前在经历了近30年逃亡后，内心已经极度强大，他早已经千万次的设想过一旦被抓后的情形，也具备了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抗压能力，被抓后他一度以头撞铁椅，企图自残自杀，心存严重的侥幸心理，在这样情况下，想让他在短时间内开口绝非易事。为了让马向前尽快开口，市、县两级公安部门成立审讯专班，研究制定科学缜密的审讯计划。果然不出所料，马向前一直负隅顽抗，在审讯过程中始终无言对抗，眼睛看着地面，对办案人员的问话无动于衷，偶尔开口也是仅说两句无关案情的话。

在马向前原住地调查期间，办案人员已经掌握他有一对儿女，儿子早经成家，女儿今年正在读大三，他特别疼爱儿女，尤其是视女儿如掌上明珠，对待妻子也是爱护有加。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专案组严谨细致，深入研究并按照计划及时调整审讯策略，通过政策攻心和教育感化等，直到12月8日下午14时许，在铁的事实和大量证据面前，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之下，最终使马向前放弃了继续无声抵抗的侥幸心理，心理防线被彻底突破，开始老老实实地交代他作案犯罪经过。

据马向前供认：1990年12月10日，他从四川老家投靠洪湖市峰山县大湾乡山西村徐姓的远房亲戚家，他本想在亲戚家好好打猎攒些钱回家过年，由于本地打猎人也多，他每天只能收获到2-3只野兔或山鸡（当地叫野鸡）。1991年1月29日他与往日一样拿着猎枪在田间寻找野兔或山鸡，大概在下午14时许，当他途经下相村李庄组山芋田时眼看太阳已经偏西了，什么猎物也没打着的他心里有些着急。这时，一条大黄狗向他的方向慢慢跑过来，看上去估计有30多斤，当时他心里盘算着：平时卖一条野兔或一只山鸡不到10元钱，而偷到一条狗就可以卖几十元钱，今天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回去，更何况在这之前已经偷杀7条狗了，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于是，他看了看周围没人，毫不犹豫地端起土制猎枪对准大黄狗，这时大黄狗离他大概20多米左右已进入有效射程之内便迅速扣动扳机，就在突然从田间的小路低洼出突出冒出一个女孩进入他的视线里，发现时为时已经晚，枪管里的铁粒已经射出枪管，一声枪响后，只见大黄狗嗷嗷叫，没从会就躺在地上抽动几下不动了，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同时也传来痛苦叫声，躺在地上双手不停在抓挠头部、腹部，双腿蹬地，他瞬间感觉大事不妙就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那姑娘挣扎一会就慢慢不动了，侧蜷缩着身体，头部已经在流血，他在惊慌失措中迅速逃离现场，并在当天晚上简单收拾东西与第二天早上趁天蒙蒙亮时匆匆忙忙告别亲戚返回四川老家。

30年前杀害少女的犯罪嫌疑人被抓消息不径而走，很快传遍全市每个角落。2020年12月12日上午10时许，当警方把犯罪嫌疑人马向前带到案发现场指认时，闻讯而来的群众越来越多，时隔近30年的作案现场早已变了模样，原先的山芋田现已是绿油油的万亩麦田，原先的周边村庄早已变成居民社区和高楼大厦，当初的山芋间的那条小路现如今也变成了宽敞的马路，道路两旁长满了风景苗木。然而，无论时代进步有多快，事物面貌演变有多大，对于马向前来说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是原始的样子不会变。在指认现场，马向前的目光呆滞，心神不定，只见他突然双膝跪地，低下头口中喃喃自语道：“姑娘，对不起，我向你赔罪了，当时不是我不救你，是我心里太害怕，也不知道怎样救你，我只能选择逃离。30年来，我侥幸逃亡后，始终摆不脱你那充满哀求的眼神和疼痛痉挛的样子，多年来我如同在梦魇般中度过，只要看到警车、警察都怕，吃不好、睡不着，已经太累了，已经厌倦了……。”

漫漫破案坎途，终于画上了圆满符号，只是让专案组所有人员万没想到的是，历经近30年积案命案竟然是偷狗贼猎杀黄狗时误杀到人所至。无论时间怎么巧，案情多么复杂，命案如何离奇，最终等待犯罪嫌疑人的是法律正义宣判。

会议一直进行到11点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