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颂

               司马鸣冀/文

在日常生活的名词里，人们对昙花的印象似乎并不那么看好。“昙花一现”这句成语，不知何时成为人们判断事物兴衰的利器。诚然，昙花的花期很短，也会迅速凋谢，但究其它美丽而动人心弦的一面，也足以让人称道。

 记得退休前，我在同事的办公室里求得一枝昙花叶片，并及时把它栽在自家的花盆里，摆放在阳台中央。岂料一连几年，这盆昙花也不曾一鸣惊人。于是，我在这较大较深的昙花盆里，又栽了两枝令箭，还种下了一棵彩葫芦。在这方寸之地，竟然如此超负荷耕耘，说起来也有点于心不忍。但对于我这个喜欢养花卉的人来说，由于斗室空间有限，也只好勉为其难了。不用说，长在昙花盆里的其它物种反映神速，彩葫芦于当年就开了花结了果，令箭于第二年也开了花，唯独昙花不曾有喜，就像久婚不育的妇人，令人一筹莫展。谁想，第五年这盆与其它物种杂居一室的昙花，终于先于其它花草孕育花蕾了，并在首度闪亮登场之后，又“梅开二度”，这在我家亲友及左邻右舍的氛围里，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由于昙花一现令人难忘，我便开始认真观察昙花的孕育过程，并从中知道了一些昙花生长的基本知识。昙花原产墨西哥，不知何时被国人引进黄土地栽培，它属常绿灌木，仙人掌科，主枝圆筒形，如蜂腰挺拔，分枝扁平呈叶状，色泽绿如翡翠，它没有叶片，花蕾长在分枝边缘上，多在夜间开放，只可惜花期太短，不尽如人意。我家养的那盆昙花，其花蕾大概孕育了一个月左右，终于在那年五月中旬的一天傍晚20：00时许绽放，它雪白的花儿开的很大很美，芬芳袭人，胜似莲花，但它的花儿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就逐渐开始凋谢，于翌日天明就彻底闭合了，并随之在一周后干枯。值得说明的是，昙花不是某些人传说中断言的，称它的花期仅仅只有几秒钟，其实昙花盛开的时间只是相对较短而已，但这也难免给人留下遗憾。

有趣的是，春末初夏的昙花，孕育在其分枝叶状上的花蕾，与普通的令箭花蕾别无二致，只是它的花蕾更小巧玲珑些，就像童话中描写的灰姑娘，幼年时其貌朦胧，不为传统习惯所看重。只是它修长的花径日见疯长，亭亭玉立，与众不同，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此刻它才会令人们刮目相看，并不由自主爆发出“真美啊”的惊讶声，这种不同寻常的感叹，如雷贯耳，首先震惊了自己。

昙花把最美的一瞬，于傍晚温馨的夜色里无私奉献给人间，给人们以惊喜和美的精神享受，很值得人们予以赞美及呵护。由此我深思一个传统古老的话题，昙花的孕育及其绽放过程，恰似一位品行端庄的新婚少女，无私把初夜绽放美丽的极品容貌，毫无保留地真情献给心上人那样，理应值得所爱之人的特别尊重和真爱，并且要懂得十二分珍惜这良辰美景，给予长期精心呵护，爱情才会永葆青春活力。昙花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它一夜成名于花的光环里，但它洁身自好，洁白无暇，它的青春期虽短，可是活的无比纯粹。也许会有人苛求它，感慨昙花长得太美了，只可惜红颜薄命。或许有人说它像人世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笔者的想法也许另类，我看昙花盛开时，就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看到了一颗敞开的美丽心灵，用燃烧的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使人间顿觉什么是真实的情感。如此说来，一个热爱生活的平凡生命，只要其在人间正道上行走，哪怕是英年早逝，也死得其所。在地球生物链，倘若一颗小草，或者是一枝绽放的小花朵，只要它给荒芜的土地带来一点生机，或一丝一毫的美丽风景，哪怕它在这个世界上只逗留片刻，它也不枉来世一趟，使生命大放光彩，让人与自然结下不解之缘。

美哉，亭亭玉立的昙花，冰清玉洁的昙花，芳香袭人的昙花，我爱你的纯洁，非常欣赏你无私的敞开那美丽胸怀！

夫妻有缘建立共同兴趣，我与老伴均喜爱昙花，不约而同地先后拿起数码相机，比赛似地抓拍了一组组昙花怒放的倩影。不久，时令正值那年火红的六月上旬，我家阳台上的昙花，又吐露出一枚花蕾，它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一天一个新面貌，相信它会日渐羽毛丰满，风采更加绚丽多姿，再一次亮相美好的人生舞台，像百灵鸟那样歌唱美好的新生活。

    草拟于十年前，修改定稿于2021年4月下旬，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