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鸣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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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鸣冀/文
十三朝故都西安名胜遗址琳琅满目，让人迎接不暇，譬如半坡遗址、大雁塔、临潼兵马俑、仿古大唐芙蓉园等，但我最敬重和最欣赏的莫过于古都长安城内的老钟鼓楼，尤其仰慕它那天地人和的神韵、历史厚重及自然和谐本色。每当天气晴好，傍晚时分，你倘若闲暇无事，那就请领略和仰望这里的夜色氛围吧，听燕子呢喃吟唱，看其翩翩起舞，欣赏其在射灯光晕里盘旋、穿梭、追逐、嬉戏。此情此景，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茅塞顿开，大彻大悟，陶醉其中，任灵感着意驰骋，让想象满目生辉，令欣赏自然的美梦，直达天人合一的和谐之佳境！
钟楼与鼓楼是两个古建筑物概念。古时时兴击钟报晨，击鼓报暮，因了有“晨钟暮鼓”之称。据悉，在2007年黄金周期间，西安钟鼓楼开始举行了“晨钟暮鼓”仿古表演活动，每日上午9时、正午12时、下午3时，西安钟楼上的的景云钟（复制品）分别鸣响24声；傍晚6时，首先鼓楼上的二十四节气鼓齐鸣，然后闻天鼓鸣响24声以报暮时。此举标志着消失100多年的西安“晨钟暮鼓”报时制度得到恢复。
据有关史料记载：西安钟楼建于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位于现西安市中心城内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的交汇处，是我国古代遗留下来众多钟楼中形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座。西安钟楼下部为砖石结构的正方形基座，表面用青砖砌成，基座之上为两层木结构楼体。自地面至楼顶高36米，其中基座高8.6米。每边长35.5米，建筑面积约1,377.4平方米，内有楼梯可盘旋而上。楼分两层，每层四角均有明柱回廊、彩枋细窗及雕花门扇，尤其是各层均饰有斗拱、藻井、木刻、彩绘等古典优美的图案，是一座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宏伟建筑，也是我国现能看到的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钟楼。
西安钟楼其屋檐四角飞翘，如鸟展翅，由各种中国古典动物走兽图案组成的兽吻在琉璃瓦屋面的衬托下，给人以形式古朴、艺术典雅、色彩华丽、层次分明之美感。整体呈典型明代建筑艺术风格，顶部为三重四面攒尖顶结构，由斗栱支撑，顶尖部为真金铂包裹木质内心的“金顶”。 高处的宝顶在阳光下熠熠闪光，使这座古建筑更散发出其金碧辉煌的独特魅力。
钟楼在微翘的屋檐上覆盖有深绿色琉璃瓦，楼内贴金彩绘，画栋雕梁。基座四面正中各有高约6米的十字相交的券洞，过去是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交会的通道，人流车辆从券洞通过。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券洞无法适应现代交通流量需要，现在券洞早已封闭。钟楼周围建有公路转盘，翠绿环绕，像人海车流中的一座孤岛，雄踞古城交通枢纽中轴线，但地下有专供人行的环行通道和直达钟楼的暗道，以满足游人欣赏钟楼的古建筑艺术。
在西安城内，与钟楼相媲美的姊妹建筑当是西安鼓楼，两楼遥相辉映，故有“姊妹楼”和“文武楼”之称，唐代诗人李咸用诗云“朝钟暮鼓不到耳，明月孤云长挂情”即是对两楼的精恰写照。西安鼓楼是现存的中国最大的鼓楼，位于西安城内西大街北院门的南端，东与钟楼相望。楼上原有巨鼓一面，每日击鼓报时，故称“鼓楼”。鼓楼创建于明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位于钟楼以西约200米、鼓楼什字北75米处。楼体为砖木结构，呈长方形，通高34米，东西长52.6米，南北宽38米。楼基用青砖砌成，高8米，基座南北正中辟有高宽均6米的拱卷门洞，南通西大街，北通北院门。面积1998.8平方米，登陆踏步已由原来的西北侧改为如今的正东侧。
鼓楼建筑结构为上下两层，重檐三层。正面（向南）为七间。进深三间，四周回廊深度各为一间，按楹柱距离计算，正面则为九间，侧面为七间，即古代建筑中俗称的“七间九”。屋面覆盖以剪边灰瓦，楼基除两端尾外，不加其它装饰，却尽显出雄浑和庄严。
鼓楼的构造技术，在应用了唐朝风格、宋代建筑法则的基础上又有不少创新。全楼结构无一铁钉，楼檐和平座都使用了斗拱构造原理，外观楼体雄健宏大、古雅优美，极赋浓郁的民族特色。西安鼓楼是我国现存明代建筑中仅次于故宫太和殿、长陵棱恩殿的一座大体量的古代建筑，且在我国同类建筑中年代最久、保存最完好，无论从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科学性方面都属于同类建筑之冠。
了解了钟鼓楼的历史及其建筑艺术风格，我不觉萌生了对其历史厚重感和对其古建筑艺术美的敬畏。敬的是我国劳动人民的智慧，畏的是它的经典神圣，不可无知的冒犯它，更不可荒唐的在它清白的身体上，留下 “XXX到此一游”的涂鸦污点！在古建筑文物保护方面，令我心悦诚服的是候鸟燕子（西安人称其为搂燕，比家燕体型较大），她以钟鼓楼为家，她的呢喃，她的舞蹈，她在飞翔中捕捉蚊子等害虫的神勇，让人惊叹不已。在现代建筑高楼大夏林立的时尚都市，她热爱并向往新生活，但对古建筑的旧爱不减，在其中筑巢育儿，不离不弃，钟情有加，令人由衷的敬佩！
候鸟燕子祖居南方，每当春季到来时，她飞越万水千山，迁徙北方，生儿育女，专捕害虫，呢喃细语，其乐盈盈，深受中国老百姓所喜爱。古诗云：“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在现代文人骚客笔下，家燕是通人性的富贵鸟，是有益于农作物的益鸟。笔者自幼喜欢燕子，但那时家里清贫，老宅旧房低矮昏暗，自然与燕子近距离接触无缘。孩提时听乡里人说，燕子嫌贫爱富，通常不会在贫寒人家筑鸟巢的。现在感悟，其实那是安全因素使然。大凡家境好的人家，房屋宽敞，窗明几净，人与燕子能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互不影响，她便会选择在这个人家房梁或屋檐适合位置筑巢，并繁衍后代。否则，一栋低矮的又昏又暗的房屋，由于空间逼仄，自家人都活动不开，何况鸟乎；燕子自然避而远之，肯定有其道理。但燕子天性是富贵鸟是吉祥鸟，这是民间百姓的共识。
二十余年前，我回关中老家探亲，兄长早在几年前就已建好了新居，一座前楼墙面贴了马赛克的漂亮小宅，现如今老家住房条件的极大改善，让我这位游子也分享欢喜。据老家亲人说，这栋新居也招来过燕子光顾祝贺，曾在楼房正门前檐上端水泥板上筑过燕巢。但不久，家人嫌其拉鸟粪不卫生，顺手把燕巢捅掉了，燕子当然对此很生气，并溜之大吉。我笑家人不会和燕子和平相处，无辜赶走了送上门的富贵和吉祥如意。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二话没说，当即找了块小木板，在房檐的一侧楼板下方适当位置，把一块小木板固定好，等待来年春季再诚招燕子筑巢。果不其然，我的善举赢得了燕子的赞许。翌年新春，真的有一对小燕子在我固定的小木板上衔泥筑了新巢，并随后哺育了一窝小燕子。当然，这是后来老家人告诉我的。我对此惊讶不已，更加相信了燕子是有灵性的，她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典范！
在田园在农村，由于无强烈地灯光污染，与楼燕不同，家燕子一般的作息时间与老百姓别无二致，享受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宁静生活。而在喧嚣的城市，尤气像西安这样的大都市，城里久住的燕子，似乎对新建的大同小异的高楼大大厦了无兴趣，唯对古城的秦砖汉瓦古建筑情有独钟。这也难怪。一方面，是由于新的建筑风格不适合燕子筑巢做窝；另一方面，由于西安近年来对一批古城楼遗址保护措施不断强化和完善，从而使燕子对旧居恋恋不舍，感觉其生存空间比别处更具备安全感，这让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城市的灯光污染问题，整座闹市每条商业街，无数商家的电子广告霓虹灯高悬于门楼上端，色彩斑斓，熠熠生辉，每每炫耀其经营商品特色及实力，再加上照耀其商业大厦富丽堂皇的极强光射灯，使古城区域天际的夜色，如同白昼。但令人费解的是，搂燕子们笑傲城市的灯光污染，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其生存受到某种威胁。相反，她们以不变应万变，坚守钟鼓楼，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不辞辛劳。也许，是为了生计，扑食蚊虫作为夜宵充饥。在城市灯光照耀的一方夜空里，请朋友们分别驻足钟鼓楼广场最佳视角，仰望星空，放眼浏览钟楼和鼓楼的夜色，在钟鼓楼相隔200米之遥的两个楼顶光晕里，分别有两群燕子在各自领地其上空盘旋和穿越，宛如仙女在空中翩翩起舞，其舞蹈动作，新鲜灵动，赋予情趣，它无疑是一道世界上最美丽的自然风景线。我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尽享这自然天赐之幸福。此刻，还未下班的交警们，正在“人海茫茫车流似船”的钟楼孤岛十字路口，有条不紊的指挥和疏通车辆顺利通过。钟鼓楼区域这种古色古香的生动氛围，伴随着眼下人海车流涌动的情形，再加上夜空舞蹈的燕子丽影，真可谓是一幅难得的天人合一美景图，它怎能不让人流连忘返，灵感频生呢！
有感于追求新潮的西安帅哥靓妹们，你不妨在迷恋时尚的同时，请偷闲信步钟鼓楼广场，听听钟鼓楼古韵的钟声和鼓声，傍晚时分再去欣赏一下钟鼓楼的夜色。放眼钟鼓楼光晕舞台半空里的风景线，看精灵燕子在其中锐意舞蹈，分享这让人赏心悦目的自然美景，品尝体验那心旷神诒的新鲜味道，你无疑会对今天满负荷的劳累会有一个全新看法，并乐此不疲！
值得称道的是，近几年钟鼓楼出于文物保护需要，夜晚均停止大功率射灯对楼顶周围的照射。这一举措，即有利于文物保护，也减轻了城市的灯光污染。有意思的是，这一举措，竟然使搂燕傍晚经常聚会的集体活动大为减少，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但天性使然，钟鼓楼的傍晚，搂燕依然不时出没于钟鼓楼周围的夜色灯光里，堪称今古奇观，让人不胜迸发悟性有趣的遐思，由此热爱自然和热爱新生活。
草于二〇一二年五月二十日，再修改于二〇二一年六月二十一日，于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