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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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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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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核桃

暮秋,村庄山沟田地里生长的核桃渐次熟透,一颗颗脱了壳掉落在地面,像刚生出的娃娃,模样清秀。傍晚走在沟埂,能闻到核桃甜甜的清香。

七年前,国家号召栽种核桃树,村子家家户户在自家田地植上树苗。七年过去了,小树长成了大树,枝条开始开花挂果。八月末,那些青皮核桃逐渐成熟,有的掉落地面,有的挂在枝干。掉地上的砸在石头石板上,“嘭”地一声清脆响,青黄的外壳自然剥落散开,果核滚出来,歪着身子,一副懒洋洋地或斜依、或平躺在大地上。

总有些顽固的,死死盯在在树梢上无动于衷,像一些顽皮的孩子,这时候就需要人去敲打。大伯是打核桃的熟手,每年中秋前后,村子里都有一项隆重的事就是打核桃。以前村子里的核桃树是那种高高大大的,粗如水桶,人可以爬上树干,直立在上面行走,目光越过流转变换的白云。

打核桃喽!我们一群小屁孩踉踉跄跄地跟挤在大伯身后,欢呼雀跃着。挑一根手粗的竹竿,傍晚时分,大伯爬上核桃树,站稳后,竹竿在树间挥舞起来。第一竿很重要,打在哪?掉几个核桃?对于农家人来说,这都是一种运兆。一竹棍打下去,核桃噼噼啪啪掉落下来,站在树下举目遥望的小孩,不顾被核桃打的危险,冒着核桃雨拼命奔跑在核桃树下捡核桃。一小会儿,衣兜鼓鼓,核桃装满了口袋,晚上回家,笑意盈盈,边走核桃边掉,边走边吃。那吃相实在难看。

打核桃是开心的,像是秋天丰收的喜悦,每个人都忙碌地捡拾核桃,捡到的开心,捡不到的看着挨打的人兹哇乱叫也开心。脑门、脑勺、手臂通常捡完一场核桃都是打的通红。大伯家捡了满满四篮子,作为中秋的特殊吃食。吃不完的,留着四季慢慢享用。所以,农家人,一年四季,都是有核桃吃的。刚打下来的核桃香脆甜嫩,放了两季,核桃肉晾干,吃起来更香,但与刚打下来时的肉核相比,还是少了点味儿。

小时候,中午吃完饭,我们一帮孩子相约一起去沟埂,干什么?捡核桃。那些提前早熟的核桃,稀疏落了地。很好地便宜了我们这样一群小孩。进入秋天,每天我们都有核桃吃,那些核桃挂在树上,琳琅满目,像是永远也吃不完。在我固有的意识里,家乡的核桃,像上天恩赐给我们这些小孩的零食。

古老的大核桃树,高高大大,威武雄壮。毅然站立在乡村的沟埂田间。它们没有主人。村子里谁要想吃,都可以去捡拾。晚上夜深人静,清风吹来,伴着簌簌的枝叶声,那些熟透的核桃掉落下来,“嘭”地打在地面,那声音能让人感受出核桃到底有几分熟。

整个秋天,核桃都在不约而同地掉落。捡回来的核桃吃不完,我们用来玩游戏消遣。几个小屁孩,一人出一枚核桃,找一块宽阔的平地,在平地上用手挖个小坑,在离坑三米远的地方划一根横线,或者找一根笔直的柳条当横线,人不得跨越横线,找一枚最大的核桃做打子,瞄准刚才凑起来的核桃打,谁能打到核桃或者将核桃打进洞,那个核桃就归你。当然,这些赢来的核桃一般人都不吃,只供消遣玩耍。

今天的家乡,也生有很多核桃树,是新品种,壳薄脆易烂,树不高,只要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人站在树下一挥杆就可以打核桃了。核桃哗哗掉落,蜕了皮的,不蜕皮的,都背回家,等它慢慢晾干脱壳。晚上吃完晚饭,坐在堂屋看电视,边看边敲核桃吃,也是一种享受了。

那些新品种核桃树从去年开始挂果,今年更结了,吃不完的,拿到集市上典卖,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贴补家用不成问题。核桃给乡村人带来收入,而打核桃给我们这样一群小屁孩带来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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