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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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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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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怀念

 

天冷了,冬天就来了。冬日早晨,我从床上懒洋洋慢悠悠爬起来,睁开眼,拉开窗帘,便可望见玻璃窗上五彩缤纷的霜花。窗外的世界是寂静的,有种空灵之感,倘若此刻有一声鸟叫,那声音一定是极清脆响亮的。白雪像是天际垂下来的银幕,使村庄大地焕然一新。青色的松林,被白雪涂抹得深深浅浅,澄明而寂静。

印象中,南方的冬天不易下雪,即使下,也是极零碎的碎米雪。在飘零的过程中,伴着雨水落几颗。沾了地,雪就化了。一天的时间,过的无比快,眨眼的功夫,夜幕便来了。白天的时候,男人女人们走亲串门,聊天扯话。烧一炉暖暖的热火,一家人坐在炉火边说着暖暖的话。母亲爱使针线,针线在母亲手里娴熟地织着,整个冬天,母亲可以织就十双毛线拖鞋,穿在脚上暖意融融。我呢?闲不住,要么约着伙伴们外出堆雪人、打雪仗;要么上山抓小兔。兔子都是野的,雪天,山便是它们的天下,也是我们的天下。但更多的情况下,我们都是空手而归。

夜黑下来,人们围炉夜话。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冬天夜晚到来,我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兴奋和向往之感。我想是因为冬日的炉子意味着温暖与团圆吧!吃过晚饭后,泡一个暖暖的热水脚,烧着洋芋,喝着深深的苦荞茶,满室流溢着金灿灿的洋芋香和淡淡的茶香,那日子是令人向往的。晚上我会挑着一个小橘灯出去玩耍。橘灯是父亲做的。把家里的罐头瓶洗净,瓶口拴两根铁丝,铁丝上拴一根木棍,底座置一块圆木,圆木中间凿陷下去,找一根矮小的蜡烛置于凹口,点燃蜡烛,一个简易的橘灯便成了。冬日的晚上,举着橘灯出去,有一种满满的自豪感。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雪地里,橙黄的灯光忽闪忽闪地跳跃着,瓶内的光透出来,雪在白里透出暖色,照亮前行的路。那光打在皎洁的白雪身上,显映着,顿时世界更亮了。冬天的月光虽然薄而白,落到雪地,雪地上的月光似流水。冬日赏月,立在窗前。看着月光停泊在雪地后折射出奇异光芒,我会想,原来雪和月光,是这世上最纯洁的恋人。晚上拉上窗帘,把小橘灯端放在床头的案桌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暗暗地冥想着,窗外的世界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飘落的雪、田地下充满生机正呼吸的绿芽、天地上哆嗦的云雀,这一切的物都在吸引着我的神经。随意翻开一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细细品读;或是蜷缩进暖意融融的棉被,聆听那些洁白冬天特有的声音(碎雪从松枝上“咵歘”掉落的声音)。梦里是一片安然静谧的雪地,自己躺在雪地上,以天为被,以地做床,白雪做垫,我睡的极熟、极静。

翌日清晨,世界总是清亮亮的,铺天盖地的雪、晶莹透剔的白雪覆满整个村庄。万籁寂静,田野没有一点绿色。冬天可以吃甜冰棍。头晚盛满瓷碗的糖水,结成了冰块,敲小,含一块在嘴里,慢慢吃,甜津津。冬天的田野空旷,正午爬到山坡,坐在大白石头上,静静地看远方的太阳,太阳温润地射在身子,白雪倒映着山的影子,人的影子,整个人像在母亲的羽翼下,暖绒绒的。

即使是冬天,田地里依然有绿色,冬麦伸着长长的头,正在白雪下蓄积能量,延续生命,露出雪面的,挤着头,打着酣,隐没雪被下的,紧紧裹紧身子,熟睡起来。大伯养了一大群羊,雪天,大伯也去放羊,羊在皑皑白雪里,灵动地跳跃着。羊很聪明,它们先用嘴或脚把白雪掀开,黄草从雪地里冒出来,羊们就可以尽兴地享用白雪下的美味了。

乡村的冬天,烟雪浩渺,苍穹浑然,大地寂静得发冷。平日里,天是天,地是地。一到雪天,天和地就黏在一起了。正可谓:“雪地共长天一色”。一想到冬天,我脑海里闪现的画面就是毛泽东的诗词《沁园春.雪》里写到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丽景象。

冬天,我很担忧,我担忧什么呢?我在担忧湖里的游鱼,天这么冷,湖面冰封了,鱼没有氧气,没有食物,它会被冻死饿死吗?我人生第一次开始有意识经历冬天的时候,竟然为湖里的鱼急哭了。后来母亲和地理老师都给我普及了相关知识,我还是天真地幻想了一下,幻想来生做一条冬天的游鱼。

天气转暖的日子,等雪化了,闲居在家的人们都奔向了田野,他们在田间焚烧秸秆和稻草,为来年的庄稼蓄肥。我最喜欢冬天的场景就是如此了。轻薄的烟蜿蜒着升上天空,在冬日的田野,炊烟就活起来了。

冬天,怀念皑皑白雪;怀念冬日的炊烟;怀念窗沿上好看的霜花;怀念暖意融融的炉火。冬天是洁净的,是纯粹的,是美好的。而我在冬天,依旧渴盼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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