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山清晰地映衬着蓝天。一缕缕的和风拂过,清清爽爽。我站在山尖,流风滑过耳垂,我乘着细风飞回家乡,落在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苹果上。盘踞山涧,卧看村庄袅袅的炊烟。夜晚漆黑降临,我乘风越过山峦。风吹拂着绿油油的林木,林木枝条上下打颤时发出簌簌的拍打声。彼时,我伏在山坡上,风也伏在山坡上。
十月的山峦,在午后和暖的阳光下,显得黄橙橙的。一座庙宇站在山腰间。纤细的小路,青瓦白墙,掩映在晚霞的红花和松树丛中。松叶闪闪发亮。从山顶眺望,山谷是一幅静止的树木和屋宇的镶嵌画。山顶上坐落着为数不多的几棵松树,颤颤巍巍,摇摇欲落。风来树摇,风去树静。这大概就是人生常态了。山腰山坡是红彤彤的田地,那些田地像一条粗大的衣袖昂着头延伸到山脚。玉米和高粱站立在大地上,亭亭玉立,散发着秋收的甜香。山脚是一条一条细细延伸的土路。山脚的林木泛着黄,闪示季节的轮替。十月,白桦林都黄了,圆嘟嘟的黄叶,金灿灿地眨着眼睛。成片的白桦林漫无边际地在山上生着长着遍布着。枝干白润,树叶金黄,十月的山,黄得撼动人心,黄得沁人心脾。这个时节,带着丰收的喜悦,披着山风坐在坡腰晒太阳,把自己镶嵌进金黄的图画。一座山,因为金黄而鲜活起来。
十月的山,山皮金黄,整座山洋溢着草香和玉米甜香。
莾莾苍苍,四面青黄。拉玉米的牛车,欢快地在大山深处移动。远远望去像一个小黑点。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山谷间升起薄薄的雾霭。雾气聚腾至山尖,慢慢逶迤蔓延到山腰。
农历十月,有时温暖如春,高远而洁净的天空蓝得让人陶醉。庄户人家的屋檐下挂满了金灿灿的玉米和一串串喜庆的红辣椒,格外惹眼。整个村子洋溢着丰盈与富足。
人为什么要把房屋建在山上?建在山上接地气,房屋有了人气,山就活了。
有一天,不知谁家的小猫,溜跑到山上,夜晚白天“喵喵”地穿行于草间。人在改造着山,收完玉米庄稼,庄户们就要忙了。赶着牛,锄草犁地。有心的人会带一把锋利的镰刀给地埂修整边幅。人在改造山的容貌;山在改造着人的精神。十月的山更加坚韧、顽强、持久。
天果然阴沉了。十月的山是潮湿的,雨天多。雨滴肆无忌惮的落在大山,雨水打在石皮上,撞开更多的水花。那些水花沾了地,又生长出更多的水滴。白雾是十月大山的常客,像是大山的一件裙裾,披在山肩,使大山增添了一丝朦胧美。真的,我在晚上做梦经常梦见家乡十月的山。高高大大耸立在头顶。我使劲往上爬,使劲爬使劲爬,爬到山顶上,向远方眺望,眼前一片荒芜,更多远方的山伟岸深厚。
太阳静静地西沉,山谷突然处于暗影之中,劳动的父亲扛着锄头赶着牛遥走在山岗。在黄昏中,一个男人的身影显得无比伟岸高大。这份伟岸,是责任,是爱,是温暖。像一座无比高大的山,屹立不倒。
十月的山,还是那座山,从百草到林木,都像油画,上了金黄。这个时节,山是厚重的。人们喜欢爬山,爬到高高的山顶,吹着和煦的金黄的泛着玉米甜香的秋风,有时左看看,有时右看看。有时伸展双手拥抱清风。一丛丛金黄的草,林立在山坡上,一副清幽自然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