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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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喷涌而出爬附在乌蒙山，远远眺望，山上是一条洁白的玉带，山下是白雾笼罩的苹果园。苹果红艳亮丽，浓郁飘香，让人忍不住遐思，这是多么美的地方啊！
昭通，一座浸淫在苹果香里的城市。昭通是云南省下辖地级市，位于云南省东北部，地处云、贵、川三省结合部乌蒙山腹地。昭通多才俊，当然了，最为出名的要数苹果了。昭通苹果，上大学时，便听人说起过，那时，昭通苹果也算是苹果界小有名气的了。出校门，门口有许多卖水果的小贩，一问，这是哪里的苹果？小贩都会十分自豪地答允——昭通苹果。随着又乡音十足地补一句：昭通苹果，又甜又脆，兄弟，要不要买几斤？睁眼细看，昭通苹果确实好看，皮面红亮，由内而外散着一股苹果的甜香。每次都忍不住买上四五斤提回宿舍吃。
地处乌蒙腹地的昭通，这里山好水好土好，是著名的苹果之乡。在云南，昭通也是文学之乡。曾几何时，“昭通作家群”呼之欲出，在中国文坛占有重要一席。这些年，昭通陆陆续续涌现了很多文学名家。譬如夏天敏、雷平阳、潘灵、胡性能、沈洋等等。除去自身努力，我想也有这片福地赋予的灵气。人有灵气，那么这片土地上长出的果子，自然也灵气十足。
每年九月，中秋前后，昭通苹果正当红。昭通的路边街市布满了红彤彤的苹果。自己吃，肯定是吃不完的；送亲戚朋友，也送不了那么多。那就卖吧！农家人这段时间最忙，且是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把一颗颗红润的泛着金光的大苹果手法娴熟且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像侍弄一个金贵的娇儿，不弄破一点儿皮。又把一筐筐弥漫着甜香的苹果装到车上，把一车车流光通红的果子拉往集市，又转运到全国和海外，散向家家户户的水果盘。当你吃苹果那一刻，你转脑思量，兴许你吃的就是昭通的红心苹果，香甜，脆嫩，汁液饱满。
一
印象最深的当是路边托盘里堆码起来的红苹果了，一圈一圈地像一座小山红红地闪耀在路边，那可是昭通沿线一道靓丽的风景。我曾经在昭通镇雄工作，每次去工作地，自会泽出发，后到昭阳区转镇雄大巴。从昭阳区出发，一路看的最多的要数“苹果”了。可谓应有尽有。九月左右，街面上最多的就是苹果。道路两边是撑着红伞卖苹果的人儿。大人，小孩，老人，都可是卖主。从车窗外望去，两边田地里长满了苹果树，满树的苹果红彤彤地流光溢彩，那闪着的红皮的果子总是泛着一股甜香，总把乘车的人魂儿勾了去。不夸张，我第一次看见昭通苹果，眼神直勾勾的，一路盯着庞大的苹果园瞧看。每次无论从昭通到镇雄，还是从镇雄到会泽，途径昭阳，都要干一件事，下车去路边买苹果。我每次途径昭通必定要买苹果，一是自己吃；再是给父母亲人或朋友带。选一个面善的老爷爷或老奶奶，再要不找一个小孩样的卖主，与他们先是微笑着打招呼寻问，熟络后，卖苹果的爷爷奶奶都会选一个红大的苹果给我尝。满脸真诚地说：“小兄弟，你尝一个，正宗的昭通苹果，又红又甜。不甜不要你买。”爷爷奶奶的这个举动瞬间让人心里温暖。每次买完苹果，爷爷奶奶都会说：“小伙子，再多给你一个”。我忙说：“可以了奶奶，不用了。”爷爷奶奶热情地又说：“不怕得，你拿着，一个苹果嘛！你帮我们买了那么多”。我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来自他们的心意。我知道这一个苹果不算什么？但我更加深知，这是一种感念。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找老人或小孩买苹果的缘故了。那些老人，心善人好，况且生活是真不容易。人最苦莫过去老人了。老了老了，出来卖点苹果，自食其力，不拖累儿女，于他们而言，这是最大的幸福了。小孩呢？愈加敬佩。我一直认为，这么点年纪就能够懂得替大人分担生活的艰辛，在烈日下卖苹果，实属不易。一是起到很好的锻炼；二是懂得生活的不易，很好训练独立能力。你去买苹果，小孩先是对你微微一笑，选苹果时努力帮着你挑一些大而红的苹果，付完钱要走时，孩子还不忘说声：“谢谢您，您慢走”。有时直接带你到自家果园摘新鲜红亮的大果。果园直摘，这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喜欢哪个就摘哪个，买水果的心得到了尽情的释放。总之，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整个买苹果的过程都是温馨且暖意融融的。当然，不是说其他的卖家不好，只不过，相比起来，我更愿意买老人和孩子卖的苹果。
二
那是2017年下半年，我被分配到昭通一所小学实习。清晨早起，爬上实习小学后的山峦，立在高处远望，山川如画屏，果树繁密。漫坝子的苹果树，棵棵硕果累累。昭通市昭阳区坐落在一个很大的坝子里，坝子四周是高大的群山。山势总体呈西南高、东北低，属亚热带、暖温带共存的高原季风立体气候。正是这样的地势和独特的气候，使得昭通苹果又大又红，充足的雨水和雾露，昭通苹果又甜又脆，汁满香郁。我去实习那年，苹果把树枝挂得满满的，树枝也压得弯弯，像珍珠一串串，再过些日子，这些果子就会像大红灯笼一样沾满整棵苹果树。收获季节，带着喜悦，你想象一下，那得多美啊！远望满坝子馥郁甜香的红彤彤的大苹果，你会不禁感叹，生活在这里，于他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时值周末，我有一天走进一家苹果园，正值果农在摘苹果。老乡很热情，随即摘了几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招待我。我们坐下聊了起来。我好奇地寻问，为什么有些果树一棵只结五六个果子。老乡亲切地告诉我。每年四五月份，果农们会把那些多生的幼果掐掉，让那些长势好的果子吸取更多的营养生长。老乡很热情，看起来年纪与父亲相仿，很温润、和善。他身着一套蓝色工作服，穿着一双破旧的黄胶鞋。老乡要我吃一个苹果，我随即拿起来在袖子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汁水四绽，甘甜可口，那种“甜”是独特的甜，与其他地方的苹果甜迥异。“咵歘”地清脆响声，悦耳动听。顿时舌液生津。昭通苹果吃完后，嘴里总有一股甜丝丝的清甜回味，一段时间里满嘴都是甜。这是独属于昭通的独特的记忆，令人念想。
老乡说，他每年靠卖苹果能赚十万元左右。老乡指了指不远处明亮光滑的楼屋。他说，那房子就是靠苹果赚的钱盖下的。他扳着手指，细细地说着，家里的四个孩子，上学的学费、生活费、买衣服的钱、吃酒做客等等，全指这苹果了。“苹果，对我们家来说，是福果。”老乡说这话时，脸上笑开了花。
苹果花会变，开始是微红的，像一个害了羞的少女，花色渐渐红里透白。小花单薄细小，小巧可爱。成片成山的盛开，就成了气势，放眼望去满目血红。尤其春天苹果花盛开时你去看昭通坝子，雄伟壮观，气势磅礴，令人震撼。
我低头钻进密不透风的苹果林里，身前身后，尽是密密匝匝的红苹果，一个个晶莹剔透，一个个红润如血，清香四溢。伸手摘一个，一大口咬下去，爽脆甘甜，汁液溢满口腔。
老人常说，山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这金凤凰在昭通就是指红苹果，它让千万家庭腰包鼓起来，日子好起来。
我羡慕老伯，守着一片苹果地，这苹果园就是一家人的生计，就是人的一生。想想，每天和苹果相伴，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呢？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实习结束要回高校。带回来很多苹果。知道我要走的那天，实习带的孩子们每人从家里带来一大袋红苹果。我拿了其中两袋，带回学校给大学室友朋友品尝，大家一致说好。从那以后，出去买水果，我们基本都要买昭通苹果。不为别的，单纯就是喜欢。
傍晚，一抹红晕洇染着晚霞舒卷的天空——昭通城密密丛丛生着苹果树，一个个红亮的苹果挂满枝头，闪着红眼睛，这是福果，是昭通人的名片。苹果，一直以来被人们奉为平安之果，这果子挂满整个城，像是护佑符，保昭通安泰。相信明天的昭通会变得越来越好，城泰民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