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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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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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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志

乡村是一枚飘落的黄叶,承载每一个游子的念想;故乡像一颗铭心志,在每个人心窝上铭刻。

近些年,村庄越来越空。

人呐!要用什么方式可以回到从前?年幼时感受的乡村是美好质朴;我读书懂事时感受的乡村美好里夹杂一丝流弊,质朴里流泻着恶狠;我成年后怎么回故乡,我成了一个游子。几十年后,我再来感受和观照乡村。这时候感受到的乡村依旧美好,但不是完全美好。这样的乡村不真实,我没有也无法真切地深入其中,而是站在空中遥望,我体悟到的只是一个乡村的表皮。人在变,社会的潮流一路向前,乡村也一样,乡村的人和乡村氛围都在移位。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我感受到的一定是不好。不好又怎样?自己的家乡是乡村,心窝里一辈子的故乡也是乡村。乡村里,存留着我的根。近几年,乡村带给我疼痛,我对乡村有深思,有悲悯,有厌恨;但更多的是理解、包容和热爱。

真正的乡村一定是流弊的。乡村人有淳朴的一面,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社会大时代潮流的前进,由于人的劣根性导致乡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面目全非。这些所谓的面目全非一定是真实的。它包含见不得别人好斤斤计较,所有人性的缺漏在乡村这个宏大的地域发挥得淋漓尽致。相反,所有人性的美好也在乡村尽显。

和几十年前的乡村较比,今天的乡村无论内旨和外现都发生着巨大的流变。你今天走进乡村,目力所及,都是高大的围墙堵截的屋楼,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你感受不到曾经那种热闹温馨的乡村场景,这让我忽然怀念曾经的乡村,大家谈天说地、有说有笑。那时候,人与人的情感是温暖亲切的。我至今仍然记得,小时候每逢秋收后的闲暇日子,瓦屋前的院子里或草垛旁三五成群的人儿悠闲地坐着聊天说话。那时候,你家煮一锅酸汤红豆都要给邻家送去一碗,他家煮一锅肉总要想着法的给你送来一碟;那时候,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功利性。

我一直在说,人是这世间最肮脏丑陋的生物,这话不好听。但细细品味,总有点话丑理正的意思。难道不是吗?我们经常说夜里有鬼,其实,这世间哪有鬼,这世间真正令人惧怕的鬼是人。

在经过一番矛盾和痛苦的挣扎后,我最终还是回到乡村,回到我的那个小小的普瓦村。我的根在那里,我的心又回到了那里。故乡留存着亲人的血液和体温。那些曾经熟知的河流和山峦、延伸的细路和瓦屋,无数次地闪过脑海。故乡住着故人。我有时候在深夜时能闻到故人的气息,握到那些逝去故人的粗粝的手,抚摸到故人的脸颊。故乡的身影在水井里,在水井的月光里,在月光的叫声里。有时候呢?故乡在一声亲切的鸟叫声里;在一个熟悉的天气变化里;在蓝天稻香里。那些记忆里熟悉的乡村的物,都凝固了逝去的光阴。故乡,安放着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它们是瓦屋,是土路,是河流,是山峦。在夜里的某个时间点,自己又回到故乡,回忆故乡那些亲人,这些故乡的亲人们,常常让我热泪盈眶。这种亲情令我感动,常成为支撑我走下去的信念。

乡村是我惟一的宿命。广袤苍茫的乡村,庄稼浩瀚的乡村,亦黄亦绿的乡村,一岁一枯的乡村,在冬日的寒风中裸着身子的乡村,馈赠给我们食物、水和生命的乡村,诞生我们生命的乡村,埋藏我们肉体和骨灰的乡村……我们的目光一遍遍掠过乡村,并在乡村这块故土上寻找着。我想,这片故土沉淀了许许多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在深深的泥土下面肯定埋藏着我们精神的根。基于此我常常感到自己的生命之树已和这精神的根相连接,所以每当我伫望乡村,回忆故乡,我就会有一种回望生命河床的感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样愉悦、幸福、充实、庄严。乡村永远存在于我的视野中。故乡永远铭刻于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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