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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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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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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写作

我爱写作,有时间即写,没时间挤时间也要写。四季里,田间花木,天上云朵,清风山石,季节轮替,怀想感念,追忆沉思,街巷故人都是我书写的素材。四季里,我最爱夏天,夏天热热乎乎,天气晴朗,和风拂面,给人安闲之感。最怕是冬天。因我是腊月出生,母亲说,我出生时正值寒冬,冰天雪地,故而从小惧怕冬天。冬天到来,我就要裹上厚厚的棉衣和羽绒服。我是个怕冷的人,最受不住冻,天气降温,全身的骨肉像是酥碎了似的。

三月,草木怀新,田野清明,日子一天天朗润起来。春天时,我最爱写生机勃勃的绿物。春天万物萌生,新芽挤出头,给人一种新奇的生命感。春天吃食多,那些新生的绿芽,可以煮着吃、炖着吃、炒着吃、凉拌吃、真是吃吃不息。春天的山坡,草木新绿,春风霭霭,万物重生,一切像刚落地的娃娃。

春夜,我爱出去散步走路,我曾在柔和的春夜漫步田间,微朦的月光下,小麦在风中摇曳,显示出努力生长的模样,土地是软绵绵的,踏上去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新翻的泥土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气息,与小麦散发的清香味糅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月光如水,静静地泻在田野绿物的叶面之上,像洁白的乳汁流淌下来。春物在春的时节,努力地拔节生长,似乎能听到“蹭蹭蹭”生长的声音,一种向上的音节。

春天,万物逢春,人的写作欲望也会愈加强烈,对人生对万物思考至深。

有雨的春天,春雨仿佛一把种子,雨种撒进泥土里,不几天,新嫩的芽儿破土而出。一丛一簇,活泼泼,鲜嫩嫩,水灵灵。新草在春天的阳光下蓬勃地生长起来,绿油油的春意,伸展着,蔓延着,一夜之间便占领了整个山村,连老屋墙头的石头缝里,也摇曳着绿色的希望。春天是花的世界,春花铺满树枝,粉粉的,白白的,绿绿的,大朵大朵,小巧清丽,一枝枝,一簇簇,真是繁花遍地。

春天写作,笔尖总是流淌着希望和生机,忽觉这个世界斑斓绚烂、十分美好。

(二)

夏天呢,最爱写青山绿水,农闲时悠闲安乐的生活,以及山上萌生的美味,那些菌子的伞盖下住着的蚂蚁精灵。夏天青山漫野,沟水叮咚,大地绿意盎然。夏天的雨夜和星夜我都欢喜。雨夜躺在卧室睡不着,看窗外阵阵夏风狂呼,间歇从云层扯出一条紫光闪电,几秒钟后,雷声四起。雨大的夜晚,雨滴“哗哗哗”、“咚咚咚”打个不停,雷声闪电也从不停歇,人便枕着雨声雷声熟睡起来。夏雨之后,清早大地一片新奇,门前的院落和道路冲刷得洁白干净,像刮了毛洗净的猪身。夏天闷热,暑气蒸腾,大地田间也出满了滴汗,山峦黏黏糊糊,时而光顾的夏雨,也是为大地洗涤身子呢。大地上的人,因了这雨,心灵涤荡,烦躁的情绪随之一扫而空。星夜无雨,相比雨夜,这样的夜晚似乎更为惹人怜爱。吃完晚饭,一家人闲坐在院落喝茶聊天,安闲地赏着天上密布的繁星。老人总说,黑夜里,月亮和星星会对话,那种密语,说是絮语也行,说是窃窃私语仍可。总之,很迷人。人在石椅闲坐,夏风细腻吻面而来,周遭的玉米地菜地蛐蛐儿鸣唱,夏虫唧唧,忽感安谧、舒润。

夏天常忆起放牛的场景,儿时三五伙伴,赶着牛上山闲逛。悠哉乐哉的日子,饿了烧洋芋、烧毛豆、烧苞米;渴了割一根瓜杆(中通外直)饮山泉水,累了就躺在草毯熟睡,身子脏了找片潭水游泳,暖暖的阳光下,泡着日光浴,那叫一个舒服。所以,在夏天,我最容易怀想到童年,童年的美好成为我今后治愈的良药。夏天书写童年,也是必不可少的。

(三)

秋天是宁静的美。正如古语曰: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秋天祥和宁静。初秋明净,秋光照在树枝和马路上,澄澈干净。秋天的水比夏天更明透。秋晨弥漫着来自远方的气味。这味道不知有多远,是庄稼、果树、河水和草地的混合气味,深深浅浅、丰厚盛大。秋叶,秋风,秋水,秋草,秋云,秋柿,秋梨,秋花,秋果,秋月,秋阳,秋雾,秋情都是我笔下常见的意象。古人说:自古逢秋悲寂寥。而我在秋天,不感悲寂,更倾向于书写秋天的丰收与明净。

秋天是丰收忙碌,玉米站立田野,穿着黄莹莹的外衣,熟透的庄稼从早到晚散着浓浓的甜香。农家人忙碌了三季,最珍惜秋收的日子,家家户户忙的不亦乐乎,晨星而出,带月归家,当晚间吃下第一口浓香的饭菜,庄户人脸上顿时露出眠意融融的甜笑。

(四)

每逢冬季,进入腊月,我就下意识地无休止怀念夏天,夏天的热乎,夏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唯有回忆夏天的温暖和美好方能在这肃穆寒寂的隆冬带给我宽慰。冬天有雪的日子,我也十分喜欢写洁白的雪景。冬天的阳光格外明亮,洒在雪地柔柔的、轻轻的、软软的。冬天的炊烟最迷人,书写炊烟最为执着。冬天的屋外,一片洁白,炊烟在洁白之宇袅袅升起。早晨、午间和傍晚,家家房顶的炊烟,轻轻袅袅,飘荡在村庄的上空,散发着柴草的清香味儿。某一瞬间,炊烟仿佛会说话,寻着炊烟升起的地方,从条条乡间路汇入村庄,在洁白的冬季,推开一扇扇温馨的家门。

雪花飘飘,良思久久!雪花,生命如此短暂却又如此璀璨,在冬意浓浓的凛冽寒风里,一朵朵洁白晶莹的雪花婀娜地在空中盛开,凌空飞舞拥入冬的怀抱,又如天女散花般飘落于尘土,悄然地把自己融进泥土,滋养生命,无声无息,蛰伏久久再等待着下一个冬季的来临!从雪的气质中我感受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不是你活了多长多长时间,而是你为世界贡献了多少。人之如雪,来到世间时是透着晶莹的纯净,奉献自己的灿烂,然后再美好地悄悄离开,淡淡如斯!如果,人生真的如雪,那该多好!

我为什么总写闲悠的美好,难道生活总是美丽吗?当然不是,生活有时也如晴天霹雳,给人苦难。但无论历经多么艰难的生活,我们不是都该满怀激情信心,满怀爱意吗?生活不易,生活在这世上的人当然没有谁是轻松容易的,我们都在痛并快乐着。也正是因了生活的苦,所以我不愿再写苦难,我希望在文字的空间架构一个温暖的空间,带给那些读过我文字的人馨暖。

四季的写作,笔尖和心尖都是温馨美暖,我热衷于书写真善美,我从这样的写作中找到甜美,找到童真,找到许久不见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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