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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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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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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说

“我住的地方叫蝙蝠洞”一个同学这么说。我的家乡是普瓦,“普瓦”是宣威的一个村子,走在新农村的建设前沿。蝙蝠洞和普瓦同属于普瓦村委会,只不过蝙蝠洞是分出去单住的孩子。从蝙蝠洞往西延伸几十公里就是新店子,新店子又是羊场镇的另一个村,我外婆家就在新店子。往东推是河以头,河以头也同属于普瓦村委会,只是分开定居。再往北看,就是我家普瓦。

蝙蝠洞不是洞,是一个村,先祖取名“蝙蝠洞”。当然,据我实地考察,那个地方确有蝙蝠居住的山洞,山洞里黑压压的,洞底全是蝙蝠粪便,当地村民会挖出来做庄稼肥料,用它种庄稼,好的很,不仅长势喜人,结的玉米粒,也是浆水饱满,谷粒繁多。还有一类人,会把蝙蝠粪便淘洗干净后晾干,可以做药引。

从普瓦去蝙蝠洞,要爬山,有小路和大路,小路是一条陡峭的石山小道;大路呢?以前是牛车路,那种窄窄的泥土路,一下雨,泥浆便盖了整条路。再后来,新农村建设,路做了大变样,还是土路,不过推得更宽更平,坡度做了调整,一到雨天,依旧泥泞。小时候,我常去两村之间的山坡放羊放牛。那山上的草,长得十分茂盛,牛一嘴咬下去,能绽出绿汁。

普瓦村,我对它的熟悉,像对自己的家和亲人一般,为什么不说它像自己对自己一样熟悉,因为人一般对自己其实是最难把握,能够清晰认知自我的人,也极少极少,但是对于家,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每一只鸡和鸭,每一片瓦,我都极熟悉。村子东南面有一座高山,大山的脉络,大山的骨骼,大山的血管,全是花白的石头组成,像被漂白过一样。从普瓦去蝙蝠洞,必经这座山,山上有一洞,名曰“豹子洞”,小时候经常去爬,那山洞里有许多好看的石头,有的似猫,有的像兔,最好看的那个像一尊活佛,栩栩如生,我常在梦里会梦见这尊石像和这座山。这座山也是儿时陪伴我长大的,我常去爬。小学六年级,我家养一只黑狗,淘起气来,十分可爱,我没事常带它溜达,晚上吃完饭,我领着小狗从山脚攀爬至山顶,稍作歇息,仔细打量村庄一番,尾随村庄的炊烟,目光游弋,天熟睡下来后,小狗在我身边跳跃,预示该回家了,人站在山尖像站在天上,仙飘飘的,在苍茫的天穹里,小黑狗领着我下山,在狭窄的山路上蹿腾起来,它下山的速度极快,有时跑到前面草地,盘踞在绿油油的草上,又回头看看我,歪扭着脑袋,我上前想抱它在怀里,它一蹦,顽皮的跑入荆棘丛里。

夏天捡拾菌子,去往蝙蝠洞的路上,两边山坡有许多树林,菌子最爱生长,夏天雨后,树叶缝隙的阳光打在草叶的脉络上,松树针尖上,再落到地上,阳光变得如绿纱一样飘浮了,温温暖暖的光洒在黑土上,菌菇开始竞相冒头。雨后的山是新的,睁大两颗黑珠子,眼前一亮,树木的枝条开始抽出鲜亮的活色,暖洋洋亮光光。

为什么要把“蝙蝠洞”跟“河以头”写进故乡,因为我对这两个村的熟悉不亚于普瓦,其次是这两个村像两个孩子,同属于普瓦村委会,普瓦永远是她们的娘家。我们那个村,石山遍布,都是白花花的大白石山,只有靠北的方向是林木,从镇上进村的路就是走的北面的山,回来时,翻过一个山顶,就是普瓦,出村口有一道闸门,门面年代感久远,一年四季,沟水哗哗自闸门淌下,有水的地方就有灵性,闸门像一座神,静静地护佑着村庄。闸门有一条岔沟,我们叫“上沟”,稀稀疏疏的小河,一年四季流淌不止,水草丰茂,遇见石坎,水瀑像一席帘子,直直垂下,打在水潭,我放牛常去潭子洗澡,憨憨的泡在水里,整个人都舒畅了。沟岸是一片台级分明的山坡,坡上长满草,再往上是一条高高耸起的山梁,一般情况是牛在山坡山梁自顾自地的吃草,人在沟潭里洗澡玩,牛不用管,晚些时候,它自己就下来了。骑在牛脊背欢快的回家。

东面是“河以头”,村子人家安放在一条宽宽的河床里,那条河,我也是洗过澡的,夏天燥热,无事便睡进去打水。河两岸栽满杨柳,夏天柳条趿拉着延伸到河水里,涤荡着晃过来摇过去,河岸住满人家,鸭鹅也常去河里玩耍,小时候常去河里摸鱼,一天能抓到好多。我有一次去河边玩,看到一个放绵羊的老汉,正忙碌着在河里给羊洗澡,那羊也乖,不动弹,安分的让主人洗身子。朝远远的山梁眺望,一山的果树,红的桃,黄的李,叫人垂涎欲滴。

我是故乡的细胞,乱窜在故乡的山山水水,树林草木,攀爬在石山,河沟,闸门,我在故乡的云天里变换,并一辈子熟记它的面貌,轮廓。在闲暇想念的日子,在脑子回放故乡的点点滴滴,会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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