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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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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酸甜苦辣

孙茂

在摇晃的灯光下,我就这样呆若木鸡站着不说话,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似的。我不说话,可母亲说话,母亲一般不说话,说起话来像是机关枪,噼里啪啦,没完没了。

母亲是话唠,她喜欢说,尤其是对我的嘱咐。在我知事的年纪,每回我外出,哪怕是去上学,也要三令五申地强调,不许打架,不许偷人家李子,不许去河里洗澡,不许这词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生命中抹不去的标记。

有人说:成长是一个念念不忘的过程。对于我来说,成长也是一个唠唠叨叨的过程,因为母亲总有说不完的话,久而久之,我成了一个让人不放心的孩子。庆幸的是,不放心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夏天,而这个夏天就是母亲给的。男孩子调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我的调皮似乎有点超乎想象,甚至让村里人反感。从我一出生,父亲就在离家很远的矿山挖煤,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15岁以前,除过年过节,我的大部分时间是与母亲一同度过的。父亲不在家,母亲既当爹又当妈。起初,我一点儿也不怕母亲,时不时还跟她顶嘴,实在拿我没招时,母亲就用打牛棍对付我,挨棍子吃,我自然是老实了。

那年初冬,我两岁,庄稼收完,临近腊月,母亲赶上牛车往远处的山地里送粪,母亲将我背在背上,用席子捆着,一边赶牛车,一边注意着我。大热天的,我隐隐能感觉到母亲后背上有汗水。我们家养的是水牛,那些年穷,买不起黄牛。水牛有一个习性,太热的天,它就死活不愿走,想偷懒,找阴凉的地方睡下,或是找个水塘洗澡。快到田地时,有一段大坡,50多度,上到半腰,有一棵杨柳树,水牛跟新过门的小媳妇耍脾气似的睡下去,伸长舌头直喘,车子在往后退,母亲急得捏紧手里的棍子一个劲地抽打老牛,不知是皮厚的原因,还是它真的累了,任凭母亲怎么用力,它就是不起来,这牛,像是耍赖,故意折磨母亲嘞!母亲没招,背着我也不好施展,干脆走到坡顶,把我从身上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我捆在坡顶的松树上,嘴里哄着我,要我乖乖的不要哭,说是等她把牛车赶上来就来背我,懵懂的我只是静静地呆看着,不哭也不闹,直到母亲把牛车赶上坡顶。

母亲从山上捡了一根比之前更粗的棍子紧紧地攥在手里,然后小跑着到坡腰,可顽皮的老牛,母亲使尽全身力气抽打,车子一前一后晃动,老牛不吃这套,母亲无奈,只得从路边苞谷地里拔出一把嫩草,慢慢引诱着老牛。老牛也饿了,闻着嫩草的清香,一下就站起来了,才把牛车赶到坡顶。母亲额头的汗珠像下雨似的,母亲背上我,我能清晰感觉到母亲全身是湿的,因为难受,我嚷嚷着哼唧起来,母亲就这样一边哄我,一边把这车粪安全完整地送到庄稼地里。

每逢天阴下雨,不能外出干活,母亲就会把这些艰难的经历包括调皮的那些年的我,一点一滴地讲给我听。每一个人都像一首歌,歌词是故事构成的。生活的背景音乐是那些易变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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