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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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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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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绿萝

我刚来现在工作单位就职的时候,四四方方狭窄的办公桌上端放着一盆绿萝,终日蔫蔫的,无人打理,感觉快要死了。

刚开始,我下意识地每天浇水,误以为是缺水了。当时的思想是那种想当然的。后来绿萝渐渐转黄,像得了某种病,同事说,这绿萝怕是危在旦夕了。我那一刻心情难受。我问她是如何判断的。她说,观其枝叶。想想确实是,秋末冬初,枝叶泛黄枯败凋零,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所以“枯黄”这个颜色,在生命和生活的意识里,总给人不吉祥的感觉。遥想一下,烧给死人的纸钱是黄的;而结婚添丁则崇尚大红色。细细想来,不无道理。

我立马把绿萝翻倒出来,重新去小山上找了干净的黑土,在盆的底端又敲开两个小洞,以便漏水控湿。每天中午把绿萝抬出去晒太阳,傍晚捧回来放在案桌上,仔细瞧,以为它会活过来。放绿萝的地方就在电脑左上方,我每日一抬头就瞧见,十分影响心情,一天天弱黄,人也无精打采。人和周围的事物是有气场相连共生的,人影响着那些事物,事物也在潜移默化地腐蚀人。虽然更换了新土,每日像照顾初生的娃娃一样对待它。可我一开始并未报有希望。我总觉得,我只是在尽人事,只是在做最后无奈的挣扎,或者说,我只是在绿萝临死前为他换一身新衣,聊表内心的愧疚,以求心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没了在乎,工作忙碌,慢慢也就淡忘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办公室剩我一人,也是在电脑面前敲打文字,写得累了,抬头看看窗外,眼神不自觉拐向绿萝,竟然在根底生出许多小芽,嫩生生的,带着微黄的芽瓣,像刚上下来还未剪脐带的幼儿。那些枝叶也比以前葱绿了,我知道绿萝是慢慢活过来了。那个欣喜呀!我在电脑桌前跳了起来,嘴里还哼着小歌,我已经好久没这样了。灵感迸发,坐在电脑前开始创作,写着写着,这篇文章就成了。

绿萝一天一个样,像小孩,长得飞快。叶子一开始是褶皱的,拧成一股绳,慢慢舒展开来,开枝散叶。五天后,一盆绿萝变得绿油油的。朋友惊讶地呼喊:妈呀,竟然活了。寻问我是如何做到的。我轻轻笑了一下,默而不语。

有时候,绿萝伸长脖子,笔直的枝干托着绿闪闪的圆叶,叶尖正对着人,好像在和你说:“世间的字,你写的完吗?”所以,当熬夜写作疲累时,我都会看看绿萝,站起身凑近用手扒开,查阅它的身体,看有没有生虫,有无缺水,看看它最近的生长状态。我承认,我只有这一刻才把它当作了自己的朋友。看完绿萝,我也停止写作,跑到操场锻炼或回去卧床休养生息。

这几日绿萝长得葳蕤繁茂,一盆绿植满身都是生命蓬勃的气息,我每看一眼它,就觉得内心安然,人生舒适。盛夏的日子,绿萝像打了激素,长势喜人。藤枝攀爬到电脑上,杵着头,整日与我相伴。有时风吹过来,圆叶摇曳着,像一个小脑袋在摇头晃脑,我仔细打量它,它也瞅着我观摩。

我感谢这一株绿萝,不是我拯救了它,是它拯救了我,听我的心声,在深夜与我相伴,做我最真实的挚友。

天下之物或人,都是用心交换的,他们也会耳语,也会心灵感应,只要你用心待之,即使是植物,它也会感受到。这盆绿萝,不就是最好的诠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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