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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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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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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缘

山静日长,水暖茶温,寻得三五好友,闲坐山中,捧一杯素雅轻轻咗嘴饮下,莹透润滑,绵软醇厚。颊齿间,人心感念,便觉人生好时节,莫过如此。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人闲下来,便什么事也不想做。如约得几位好友,志同道合,静坐品茗,谈天论道,人生便更美了。喝茶的习惯是大学一位恩师传授我的。小时候,母亲在地埂种有许多茶树,时间久了,整条地埂横生出许多新茶树,每年新叶生发,嫩黄嫩黄的,扯得一片置于两指之间,滑如凝脂,柔软细腻。那时候,上山干活,总会摘几片嫩茶叶泡水,苦涩但解渴。有时会摘几片新叶放进嘴里嚼,入口苦,多嚼几下,反而生出甜味。鼻顺气畅。父亲生来爱喝茶,每晚可饮数杯,我却生来奇怪,未受父亲感化,大学以前,只认一杯凉白开。

小时候,父亲吃完饭总在桌子上泡一杯浓茶,我觉得新奇,硬要抢着喝,以为是什么新鲜的饮料,父亲拧不过,端起杯子在我嘴边让我喝了一小口,入嘴觉苦。我当时就吐了出来,从那时起,茶与我便疏远了。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着喝茶了。可大了大了,又渐渐爱上喝茶。说来真是奇怪。缘分和时间,人真是说不定的。也说不好。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父亲喝茶喜欢加少许金银花。家门前栽有一大棚金银花,枝叶细长葱绿,花蕊小巧动人,散发着悠悠的清香,花刚开时显洁白,一夜之间转黄,黄色的金银花最香,泡茶最好喝,淡淡的花香与茶香融为一体,通肠润肺。一年四季,金银花都在开放,篱院清香四溢。父亲专门上山拉了清凉凉的山泉水,泡茶饮用。原来,喝茶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上了大学,偶遇一位教音乐的老师,很有个性,富有情趣。那时我正复习考研,多有焦虑。老师知我繁杂,每星期叫我至闲庭喝茶。养心静气。舒适优雅的环境,字画悬挂,青花瓷茶杯,新茶经老师前后三次浸泡,最终可以喝了。整个过程让人口水直咽。原来,茶还可以这么喝。经老师的熏染,我也开始慢慢爱上了喝茶。

往后的日子,我都会隔三差五去找老师喝茶,遇到烦心事儿,也往他那儿跑,久而久之,形成一种习惯。人和人的缘分就像人和茶的缘分,清幽淡雅,不远不近,互相欣赏,在一起谈得来,这就是最好的关系。

如果说,要给人的关系定论,我觉得,像“茶”这样是最好的了。不油不腻,不甜不酸,亲疏有至。人的关系过太近了,累人。互相像看透明的壶一样,缺点必然暴露无遗;人的关系过远,自然也不好,慢慢横生生分,关系渐渐就断了,要不人常说:“远亲不如近邻”。

喝茶是一种禅道,能让人静心定气。

茶下听曲,一抹时光,倏忽便旧了。童年的苍白,那些微的疼,突然也就淡了。在时光里静静打坐,就喝茶,不加任何调味,茶的味道是原来的味道,是生活本真的味道。

喝茶是秘而不宣的日常生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就是这样朴实的日子,让我感到踏实与幸福。每每和父亲喝茶,父亲总要与我说些人生的经历和做人的道理。总结一个家庭的兴衰得失。一个家庭的家风便也从喝茶慢慢开始了。

如今,家里有了喝茶的习惯,每日清晨或傍晚,我都会冲一大壶,搁在茶几上,想喝就倒一杯,干活回来也喝一杯,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院里喝茶聊天,与茶为伴抚慰良宵,晚上好睡觉呢!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清晨起来,先饮一杯凉白开,尔后泡茶喝茶。从晨曦开始便清心。

《神农本草》里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其实,茶也是药,药也是茶,二者本来没有区别,只是后来人偏重于作饮料而忘记茶也是药,但实际上喝茶也就同时具有药的医疗和保健作用。

闲暇散坐在家,我喜欢跑到阳台,温一壶深深的茶,慢慢饮,拿本好书,开始读书喝茶,太阳光洋洋洒洒、慵慵懒懒地落着,天上的闲云一会儿跌过来遮天蔽日,一会儿游过去打在山顶上方,像一把逍遥无柄的白伞。在某个字眼间,端起茶杯,轻轻饮下,时光顿时变得恬静,缓慢,自在,安然。

我和茶的缘分,来源于父亲和大学老师,我和父亲的关系;和恩师的关系,也当如这茶般,清幽淡雅,闲适自在。

喝茶,喝的是一种闲适恬淡的心情,无关茶杯,无关茶叶,就简简单单泡茶,喝茶,人生也是如此,简单随心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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