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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祖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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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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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啊神农架

神农架在人们心里是传说中的神话。神农架在人们眼中是神仙居住过的地方。然而,神农架在我的想象中是一块既迷离又虚幻的土地。可以说,神农架是完美主义者的天堂。完美是意识中的想象,就像传说中的神的爱情。所以只有想象中的神农架才是我们心灵的梦枕,只有想象中的神农架才是我们心中神圣的森林。纵然这是我初来神农架的印象,但自穿越十几年的森林隧道后,在我的心里,神农架已经与想象无关,却只是一个永恒的谜。

因为神农架,我失去了自我成长的记忆。儿时的梦想在那一刻变得烟消云散。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永远做一个神农架的儿子,誓死捍卫它的尊严。一代一代神农架人成长起来,一片又一片森林茂密起来。在我看来,神农架就是我的母亲,她以母亲自然的姿态让大地颤栗,让寒冬变得温暖,让山花变得烂漫。人世间,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神农架这出神入画的季节。

在雪天里看神农架,她像一个睡熟了的母亲,丧失了可供我们臆想的元素,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美的玉女图,一个美的错觉。那玉树琼花,那景致妖娆,那虚幻森林……是我们心灵上原始的土地。每一片雪花、每一朵腊梅都把脸涨得通红。这些覆盖着的原始的美,这些原始的孤独对我们的记忆而言是一种诗性的悲伤,是一种对美的真切解读。只有这样,神农架才在我们的心灵地带,占据美的位置,让世人守护好她。

在春天里看神农架,她像一个金枝玉叶的美人,处处显露着性感部位,让世人时时刻刻偷窃着她,使她无颜躲藏。人们需要它,她就只有给予,无尽的给予。要知道人们的欲望永无止境,她只有给予再给予。虽然赞美远胜过献媚,欣赏远胜过无耻,可她也只有仅仅几个美妙部位了啊,又怎能满足人类永无止境的欲望。虽然,发展与保护,早已不是一句形而上学的套话。我更多的看到的是她血淋的肢体任人观赏,任人把玩。她已无尊严可言。在自然的心灵上,我已比神农架更孤独,神农架的山珍海味在我胃里翻滚,看着自然的精灵躺在人类血淋淋的屠刀下,我早已流干了眼泪,就像我受穷的母亲永远在风中摇曳,还时时刻刻挂念着在外流浪的我,见到难得回一趟家的儿子也要挤干最后一滴奶汁喂养我。所以,看着春天的神农架,我没有笑容,只有心灵的孤独,也只有孤独的想象,也只有想象的悲伤在永恒的时间沉淀,或者遭遇几个悲伤的轮回,让人类希望有一个警醒的认识。我也就感到无憾了。

在夏秋之季认识神农架是比较客观的。季节的诱变,气候的把脉可使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神农架的真面目。洪流在暗处偷偷吻它丰满下垂的性感部位的时候,快感就会惊动它瘦弱的身体,让我们再无观赏的快感,而是惊悸自然的暴发力、报复力!神农架已是世界上为处不多的原始地带了。可我们还在人工修饰它、装扮它,把它打扮得像青楼女子一样讨世人的欢心。每当看到风涌而至的游客,我的心就一阵晕眩,虽然造物主参与了红坪画廊、燕子垭、风景垭、神农顶等的创造,并幸运地把它从第四纪冰川保存下来,可我们不能像岩石于山脉,流水于河床、爱情于感官那样,灵魂还没有得以张显就把它永远隐藏了起来,那将对人类是多么悲惨的事情。

我相信人类是惊艳于美的,更相信我们对神农架的臆想是一种娴静、一种含蓄、一种克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无数个季节里,认识到神农架真正的美。在明媚的阳光下,在充满绿意的森林里,时时刻刻看到和感受到神农架的珍奇万物还在春天里滋长的疯狂。在山边、在从林、在都市,也按捺不住我们疯狂的思想在静静地铺展、张扬和祝福。

确切地说,神农架本身还有一种绝美,那便是灭绝之后的孑遗动植物“活化石”之美,只是这种美是人类不愿看见的也是地球上全体生物和造物主一起恸哭的,而我们今天对神农架的所作所为,正在为那场恸哭谱曲填词。我的神农架啊神农架,你到底隐藏了多少自然秘密?你到底弥合了多少自然伤口?我无法诉说?!关键是我们要意识到,现实并不是一切,我们应当时不时地抽出身来,站在神农顶眺望远方,希望我们留给未来子孙的不是一个梦。

   (原载于2006年《洪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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