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定医生的情怀

2022年11月17日中午时分，我们一行来到神农架林区阳日镇万福村采风。初来乍到，我们就被万福村的自然景观惊呆了。

站在阳日镇万福村三组杜家老屋眺望，那茅山，那村舍、那田园、那树、那人、那美的一切景象仿佛天上人间。

一

临近傍晚，太阳当顶微笑。四周山野一片苍茫，翠绿的暮色逐渐暗下来。我们各自拿着手机在杜家老屋四处拍照，时间仿佛静下来。笔者和神农架林区文联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梅建等一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仿佛在神国与万福村杜克定医生侃侃而谈。

在不知不觉中，杜克定医生给我们讲起了他伟大的父亲，那是1946年2月10日（正月初九），那时神农架尚未单列建制，还属房县、兴山、巴东三县管辖。当时万福村就属房县盘水区阳日公社管辖。由于周边地区大都得到解放了，而国民党残余势力却躲进了神农架深山老林，妄图垂死挣扎。而在当时保康、兴山等地的深山里，除刘善初、阎世隆等地方武装外，国民党的残兵败将也乘虚窜入。他们收买、串通山中土匪，相互秘密勾结，兴风作浪，残害百姓的同时，一次次向解放区反扑进攻，企图破坏刚刚建立的人民政权。

万福村烟灯垭是重要军事要塞，更是房县、保康、兴山三地联络的必经之地，所以烟灯垭就成了兵匪争夺的重要隘口。盘踞在这一带的反动武装中，势力最强的一股土匪有三百多人，匪首是旅长（番号不明）陈光三，副官叫魏洪军。他们主要猖獗活动在麻湾、泮水河（盘水河）、松香坪（松柏镇）、阳日湾、青杨（苗峰）、西蒿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时候，解放军部队经常途径此地南下，大部队经过时，土匪就悄然隐匿，而一旦发现人丁稀少时，土匪就出其不意攻击，下黑手，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有一支解放军队伍曾在土匪手中吃过大亏，那次路过时又听到老百姓的血泪控诉，决定彻底消灭这股顽匪。部队听说到这股敌人常躲藏在石门垭与虎口垭之间。部队就地宿营后，四处侦查，拟定作战方案，决定请老百姓当向导，分三路向土匪围攻。第一路由杜医生的父亲杜祖纯为向导，绕道石门垭背后蛰伏；第二路由王相云带路从水井垭包抄；第三路由王相华带队，从虎口垭进攻。当时土匪们混杂分居在老百姓家中，解放军合围后，先在侧面的老虎嘴架好三挺机枪，然后对土匪喊话。土匪们拒不投降，负隅顽抗，还时不时从窗口向外射击、扔手榴弹。解放军碍于屋内有老百姓，无法开枪还击，只好继续展开宣传攻势。一名战士站起来喊话时，“嗖”的一颗子弹就打穿了这名战士的肚子，血流了一地，肠子也从伤口流出来了。有人就用麻绳缠住这名战士的肚子，赶紧拆下一个牛圈的门板抬着往药铺奔去。杜医生的父亲杜祖纯是医生又是向导。那个解放军战士受伤后，战士们立即通知杜祖纯赶回去救治，可惜抬到半路王家油坊时，受伤的战士就牺牲了。杜祖纯既内疚又遗憾，便就近在王相云家下了一扇大门板，找了一床被子，将这名战士掩埋在王家门坎下。战斗结束后，部队继续按计划执行任务，因走的匆忙，仅没有来得及询问这名烈士的姓名。王相云祖祖辈辈开油坊，家庭条件比较殷实，思想也很进步，这次剿匪他就是其中的一名向导。事后，他主动出资修建了烈士坟墓，当地人称“解放军坟”。后来村里有人为了铭记这段红色历史，就在烈士坟前栽种了几棵柏树。如今青山如林，忠魂守护着这方水土。每年清明节村里村外都有不少人前来祭拜……讲到这里后，杜克定医生流泪了。没想到十几年前，杜克定的父亲因旧枪伤及其它疾病复发而仙逝，享年72岁。

杜克定医生讲到这里泣不成声了。我们一行人站在杜家老屋观景台上，黙默向天朝杜克定医生的父亲拜了拜，一边向杜克定医生的父亲和那些英勇牺牲的解放军战士黙黙哀悼，一边偷偷擦着悲痛哀伤的眼泪。这些前仆后继的先烈们永远是活在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二

为了抑制悲痛哀伤的心情，我们就在坎边观看杜家老屋坎下的养蜂基地。夕阳下，一座座蜂箱像雕堡，蜜蜂成群结队在山花上飞舞，像精灵吐露着芬芳，像迎亲嫁娶的队伍，像谈情说爱的帅哥美女，在它们的仙地上幸福的生活。

我们闻着花香，追着太阳的脚步又去参观杜家老屋旁的柿子树果园。柿子树长满山坡，柿子像红灯笼映红了山村。我们杈着柿子，吃着红柿，回味无穷。杜克定医生坐在柿子树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山风悠悠的吹着，满山的柿子露出灿烂的微笑。杜克定医生说，“多幸福美妙的景象，这就是我向往的诗意人生。”

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一行匆匆来到大丰垭观鸟基地。大丰垭像一座“海岛”，四面环山，山垇是一片开阔的水草地。刚建立不久，鸟儿们还没到“归巢”的时候。大家虽有所遗憾，但感触良多，一边参观，一边向杜克定医生竖起大姆指。杜克定医生真是一个敢为人先的人。

万福山的滋养，使杜克定医生身体壮实，精神饱满，红光满面，口齿清晰，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1951年出生，72岁的古稀之人。

杜克定医生全家16口人，老伴身体健朗，生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和小儿子各有一个儿子。大姑娘有两个儿子，小姑娘有两个女儿。杜克定自幼受祖上熏陶以及父亲的影响，15岁开始学中医，不满19岁就担任了万福村的赤脚医生。从此，杜克定几十年工作如一日，成了远近闻名的“杜医生”“杜哥哥”。特别是在阳日、马桥等地，杜克定医生成了乡邻左舍的神医，几乎没有他看不好的病。不管是在“文革时期”的苗儿观疫情，还是在新冠肺炎等疫情中，都能看到他冲锋在前、救死扶伤、无私奉献的身影。当地人说，杜克定医生是一个“心怀天下”，侠肝义胆的医生。

杜克定人老了，虽退下来了，心却闲不下来。他在打理观鸟基地、观景台的同时，特别是自他在实践中发现中华小蜜蜂能治疗很多疑难杂症，他更是对中华小蜜蜂情有独钟了。

三

我们一行在杜克定医生的“特别诊所”（新屋）参观访问。杜克定医生的新屋就建在万福村委旁边。万福村委会设立在烟灯垭隘口，一块风景秀丽、群山环抱的盆地。神兴公路穿垭而过。一天到晚，杜克定医生的新屋门口，看病访问的人络绎不绝。

“用蜜蜂疗法治疗风湿关节炎、定向活血化淤、一些老年人头疼等，效果非常好。”杜克定医生说，“蜂毒治病在外面有比较多的人研究，神农架蜂蜜养生文化值得重点发展、推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保康县马桥镇大横溪村7组姜明芹，男，75岁，在24岁时，因为肠梗阻做过一次开刀手术，1989年，肠梗阻复发，因一朝做手术，再也不敢做第二次手术了。家里人四处寻求中医保守治疗，终于打听到了神农架林区阳日镇万福村的杜克定医生。杜医生驾轻就熟用已经治好几十例病患者的“蜜猪油法”治疗，为姜明芹上喝下灌，四天后，他的肠梗阻便神奇消除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复发，快33年了。

杜克定医生治疗的病人很多，数也数不清：万福村困难家庭黄国芳，还有一位70多岁的黄姓老人，以及住在阳日镇街上的谭启富的孙子等等，都是得了肠梗阻后请杜克定医生治好的病。象杜克定用神农架中华小蜂蜜为主导的“蜜猪油法”治疗法，仅仅花费几百元钱，不用开刀手术，就药到病除，成为了当地争相口传的神奇佳话。

杜克定医生说，2018年他从外面请来一个专门做蜂疗的朋友，一个月时间，在他目前的养蜂基地治疗了数十个病人，每天龙盘垭非常的热闹。新华镇高白岩村三组，今年91岁的老人杨登银如实说：“他们给我用蜂疗三天后，腿子、手、倒拐子，都感到很轻松了，什么有时间还请杜医生帮忙治疗。”

“蜂疗需要很多只蜜蜂，开展蜂疗会减少生产蜂蜜吗？”我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杜克定医生回答得很干脆：“完全不受影响，蜂蜜产量也不会减少。”

杜克定医生说，神农架山里面的中华小蜜蜂是属于耐寒种类，一般45天生命周期，从幼虫成蜂的1-12天，属于生长发育期，相当于人类的少幼年学习期，它们不会出蜂桶外面工作，而是在桶内伺喂蜂王、幼虫；13-28天，属于青壮年工作期，就是人类青壮年，约15天左右时间便是飞出去在外面采花粉和花蜜，这是蜜蜂一生最忙的时期；29-45天，就是人类退休养老期一样，在蜂桶做花粉和花蜜搬移、守卫外敌侵入等辅助工作。“我用于蜂疗治疗的蜜蜂是专门繁殖出来，专门作了选择，而且是3-12天蜂龄的蜜蜂效果更好。”有人半真半假说，这就是蜜蜂中的“童籽蜂”，和人类“童子娃”一个样。

神农架林区木鱼文化中心主任冯安新阐述道，“实际上，GN箱养蜂技术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技术，第一层就是产籽，第二层以上都是储蜜，摇蜜时拿取蜜脾，不会产生损坏籽脾的现象。一般蜜脾里面的新蜜，经过8天的发酵脱水，就达到波蜜度40度的标准，工蜂就开始封闭蜜沿口。而蜂毒治病不是什么秘密，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四

关于养蜂及观鸟的话题，杜克定医生说的是如痴如醉，我们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所以，8月17日，我们一行顺路再次来到杜克定医生家踏访。杜克定医生拟在万福村观鸟基地建立4个观鸟台（窗口）。现在大丰垭和柳家埫观鸟台已经开放营运，正接待着四方观鸟来客。

我和饶志新坐车到山路口，一脚踏进密不透风的老林，沿着一条林中古道前行，路上遇着刚收工的工匠，大约一刻钟就来到柳家埫观鸟台。放眼一看，新搭的观鸟棚还散发着工匠的味道。一排排观鸟棚美观大方，舒适方便，能一次性接待10个左右的观鸟来客。夕阳西边，四面环山的半山腰是片艾草地，树木葱茏，飞叶落红，花儿摇曳，秋风徐徐，山的倒影甚是朦胧。在“人工鸟岛”上，几只白冠长尾雉上下翻飞，互相追逐；一公一母的红腹锦鸡缠缠绵绵，尽情嬉戏；偶尔还有斑鸠飞落讴歌……

夜幕降临，几乎只能隐约看到白冠、红腹了，虽然拍了不少照，影像却很模糊。不过，饶志新说，真给面子，不需此行。我们乘着晚风，趁着夜色，打道回府。烟灯垭，华灯初上，四周是一片诗意朦胧的世界。

五

在烟灯垭公路边，神农架林区统计局办公室主任陈良云向我们介绍说，杜克定是他的亲舅舅。他利用丰富所学，实践经验，独创了“神农架不同海拔高度育王时间差异方法”“神农架各景区特色花蜜采集法”“神农架中华蜜蜂快速繁育强群管理方法”“神农架特殊药用蜜养殖技术要点”，在神农架林区被人们尊为中华小蜜蜂养殖技术权威专家。

五年前，杜克定在阳日镇万福村三组就建设了中华小蜜蜂种蜂场，并将养蜂技术向周围的农户，尤其贫困户推广。神农架林区农牧局、科技局、人社中心等单位，常常邀请他参加各乡镇的养蜂技术培训和指导，现场具体实际操作，且制作养蜂技术视频教学，受到神农架养蜂人推崇。

杜克定对周围养蜂户的求助那是有求必应，毫不吝啬。2019年，杜克定为阳日镇及周边养殖户提供种蜂700余箱，使受益农户获益匪浅。杜克定并指导、带动了周边200余户养殖中蜂，涌现出了一批象阳日镇南垭村严发志（110箱，年产蜂蜜800多斤）等大型养殖户。杜医生为神农架林区不同蜂农讲解和现场教授100多场次，受到神农架广大蜂农的追捧。

2019年底，杜克定医生的“阳森”品牌蜂蜜在“全省网络绿色食品”评比中，荣获“第一名”。2020年，杜克定医生的蜂种场成了神农架免费的实验和教学基地。杜克定医生的善举使阳日镇万福村一个个贫因户因“养殖中蜂”而脱贫，并走向富裕的道路。杜克定医生多次被神农架林区党委、政府授予为“科技致富带头人”“创新就业带头人”等称号。

清早，汽车开向回松柏的路。杜克定医生向我们一行人频频挥手再见。路的前方，红日洒满金光，万福村像诗和远方。杜克定医生那博大的情怀，无私的奉献精神，像红日温暖着万福村，也感动着听过他传说的人们。万福村在红日的映照下呈现出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