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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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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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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中秋情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题记

听,是谁弹奏出惊艳四座的霓裳羽衣曲,令人联想起“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的壮丽场面;看,是谁在花好月圆的夜晚,举杯邀明月,独自品尝杯中美酒,思绪却随着清风明月慢慢飘远;又是谁对月起相思,想着广寒宫里的嫦娥、永不停歇伐桂的吴刚、忙于捣药的可爱玉兔,以及那一个个流传千古的动人传说……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明月总能引起人们的无限遐想与无数情丝。而中秋节又与月亮紧密相连,没有月亮的中秋夜是难以想象的。中秋节赋予了月亮更多的含义,使月亮成为遥寄思念的象征。月亮又为中秋节增添了更为迷人的光彩,使中秋节因月而变得更为多情,更易使人惆怅。一提起中秋、想到皎皎明月,就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思乡怀家之情。当如血残阳消失在天际,就宣告着月亮的降临。“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月亮是孤独的,它的光辉掩盖住了群星的璀璨。月亮又并非寂寞,有如此多的游子思妇向它寄托哀思愁情。

对中国人来说,中秋佳节是与家人团圆、共享天伦之乐的日子。对我而言,月亮遥远得像与我相隔了整条银河,但那一个个小巧精致的月饼却如月亮的化身,可以让我尽情地品尝、享受它的美味。

“小儿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每当儿时的我抬头仰望那散发着一阵阵淡淡清辉的月亮时,一种神秘与奇特的感觉总会在心中油然而生。中秋节的月亮更是又圆又亮,展现出“彩云追月,云掩秋空”的壮阔美景。在中秋节这天,家人们往往在一大清早就买好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月饼,那些月饼的口味、形状、大小又迥然不同,看得小孩子直流口水。细心体贴的母亲总是不忘为我挑选合我口味的月饼,儿时的我从母亲手里接过心心念念的月饼时,总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小孩只顾到嘴里甜甜的味道,却并不去管中秋背后所代表的愁苦与思念之情。于是,在我的记忆中,家的味道总是甜甜蜜蜜,永远令人感到幸福与满足。直到长大后的我才知晓中秋节对中国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它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祝愿,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无奈苦闷,也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宁静安谧……

中秋节作为中国传统节日之一,寄托着中国人浓厚的思家怀亲之情,也体现出中国人血脉中强烈的家国意识和家庭观念。所以,中秋不仅仅是一个节日,更是一种精神文化的象征。那轮明月也由此照亮了人们的精神世界,指引人们顺利地踏上回家之路。

今年的中秋节,我有幸能和家人们一起度过。我们早早吃过晚饭,来到公园里的一处露天茶馆观赏月景。全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母亲一边微笑着,一边把那一块块月饼递给大家,奶奶在一旁拉着我一个劲儿地寒嘘问暖,母亲温柔如水的目光也时不时地注视着我。我依偎在母亲身旁,亲切地与家人交谈。突然有人提议要打牌,大人们于是迅速兴奋地聚坐在桌旁。不一会儿,每人面前便有了一杯香茗、一堆花生瓜子与糖果点心,当然还少不了那香喷喷的月饼。我一边细细品尝着月饼,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大人们热热闹闹地打牌。

遥想起千古中秋情,我的思绪不禁飘向远方,飘向孩童们吟唱的歌谣,飘向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传说。“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在这看似热闹非凡的城市中,包藏着多少个辛酸的归家故事?包含着多少游子的热泪与思妇的叹息?又包括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中秋月夜的一剪清凉月光,透过游子的心房,映射出故乡的影子与无尽的思念。我的思绪又好像穿越时空冗长的甬道,回到千年之前的中秋夜,与古人的思绪对接,吟诵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华美诗篇。于是此后,我不再是一人独自赏月,不再是一个人承受思家怀亲之苦。

如果说,中秋是一轮皓月,而思念就是承载月亮的无垠星空;如果说,思念是一艘小船,而中秋月夜则是一泻汪洋,将小船送回心灵最初的港湾。当那轻盈的桂花飘落在石阶上,弥漫着幽淡的芬芳,不知是谁,临着高楼,唱起了满月的歌:“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可就算隔之千里、长路难越,人们仍然会在月亮温柔的注视下眺望家的方向。因为心中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还是自己最亲切熟悉的家园。

春去秋来、斗转星移,“月光千里白,秋色一天青。”当再一次来到桂花飘香、月上枝头的季节,何人不起故园情?中秋佳节不知承载了多少悠悠往事、多少阴晴圆缺。它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把无数相思一一地寄回游子的故乡。于是,中秋明月夜,在诗人笔下,化为一声“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的感叹;在游子梦中,变为一股“月既没兮露欲晞,岁方晏兮无与归”的惆怅;在我心中,成为一种“千里共如何,微风吹兰杜”的期盼……

有一种平和叫故乡,它唤醒了迷失的众相;有一种岁月叫苍茫,它停留在历史的远方。而中秋在经历了千百年来岁月的洗礼之后,不仅没有褪去原有的色彩,反而变得更加光彩照人、引人入胜。现在想想,“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句话道出多少游子的心声,但无论他们漂泊到哪里,哪里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第二故乡,重要的不是地点、场所的变化,而是心境的变化与否。只要心中有明月,在哪里都能洒下属于自己的光辉,在哪里都能听到亲人们殷切的期望与真心的祝愿。

花在此时开,月在此刻圆;尘寰多少事,千古中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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