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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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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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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生灵

  

父子与热带鱼

 

我们那时候的家,除了我便只有父亲。父子之家寡言少语,每天每天,除了下班回家称呼父亲两次,再无多的话说,要说那便是父亲的训斥了。

那天的夜空没有月亮星星,阴沉沉地就像父亲的脸,那天的电视很精彩,父亲却古怪的起身进了卧室,那天父亲的铺板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且伴着几声轻微的哼哼声。父亲在朝鲜战场落下的伤痛,间或发作一次便哼哼几声,我习惯了。

“你个畜生,我这么哼哼你听到没有!”我赶紧放下电视节目跑到父亲卧室,开灯见父亲蜷着身子缩成一团翻来滚去,铺板吱吱呀呀地呻吟着。惶惶的我他问哪疼,见他捂住腹部,便想替他揉,手伸在空中却不敢挨他,急得我站立不安手脚无措。“去喊小瞿!”我这才急忙敲开对门的门,瞿哥见状:“去医院,带钱。”用大衣披在父亲身上,搀他上了单车。我关了电视拿了病历和钱赶出来,想扶扶勾着身子抱住车座的父亲,却被他冷冷地拒绝了。我的心随即颤了一下。路灯下,父亲脸色惨白,且阴沉沉的。我这才发现,父亲老了,父亲原是这样虚弱。

挂了急诊,验了小便和血,之后又打了一针,开了些药,然后回家了。医生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问。

那天夜里,忐忑中我进入梦乡,忐忑中重又醒来。外面静寂寂的,唯有厨房的水龙头在不紧不慢地滴着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几点了?看看窗户,好亮,却是路灯光。我尖着耳朵,听不到敲点的钟声,听不见马路上的跑步声。最想听的是父亲的声音,哪怕是咳嗽声、呻吟声,但是没有,静得死一般。死,我忽然想起楼上的伍老师上星期死得太意外太突然,让人不解。父亲跟伍老师同龄吧……我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却不敢喊,我怕预感会成为现实。但终于耐不住了,到父亲房里喊了声,他哼了一下,我那提着的心才放下。

这一夜,我就这么醒着,想了很多很多。

我们的父子之家是有些冷清甚至冷漠每天回到家,他弄饭做菜,我拖地抹桌,吃饭时他坐东朝西我坐西朝东,他夹素菜我夹荤菜他夹荤菜我夹素菜,他看新闻联播之后我看文艺相声电视剧;他睡觉养神我看书习字,基本上没有交集,却也相安无事。

父子之家的两个人就像是两座山一样,彼此对峙着,缺少风儿、河流一样的柔性纽带。日子就像墙上那挂古老的钟,不紧不慢、平平静静过了十余年。十余年来,我总是羡慕人家的欢声笑语,总是嫉妒有些人家的父子关系何其和谐。总觉这样的家太沉闷,这样的日子太沉闷。

热带鱼进入我的父子之家,纯属偶然。一日,我在乐队的一个吹萨克斯的队友家里,瞧得热带鱼的风姿,说实在的,我被那些神奇的鱼吸引了。于是,热带鱼闯进了我那清冷的父子之家。

米长、半米高的大玻璃缸中,有10多种热带鱼,奇形怪状,五彩斑斓,于水中嬉戏追逐,给我们家带来了生气。我弄来水底世界的彩画衬于缸后,又将增氧器、滤清器等设施安置好,再将七彩灯一照,呀,美极了!父亲大概也被这种奇特的鱼吸引了,渐渐也弄些个小珊瑚、丝草等置于缸中。在我们的房间里,便有了一个袖珍的海洋世界。

热带鱼的可爱,主要在于它的活泼好动。它们大多不安静,爱在水中追逐嬉戏,好像有无尽的活力。这也是它区别于金鱼或者说比金鱼更可爱的地方。

父亲显然也被热带鱼吸引了,茶余饭后我们父子常常在看热带鱼。起先是分开看,有时候遇到鱼有异常,不知不觉就有了交流,继而一起看。那漂亮的雄孔雀鱼,摇摆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花尾巴,总是绕着雌孔雀鱼,以博得她的青睐。接吻鱼是非常有趣的,它们在“解决了肚皮问题”之后,便悠闲地在水中成双成对地接吻,其情意绵绵之态,叫人煞是羡慕。好斗的斗鱼平时是最懒的,浮在水上是死了,吃食是“守株待兔”、食来张口,一旦与雄斗鱼狭路相时,有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竖起背鳍、胸鳍、尾鳍,鼓胀着两鳃,仿佛斗架的公鸡,仿佛听到它们口里发出的挑衅声,这个时候的斗鱼最美的

神仙鱼,也叫燕鱼,从侧面看,它简直像掠空而过的飞燕,是著名的淡水热带观赏鱼,它的美丽形象成为淡水热带鱼的替身,只要一提到热带鱼,人们立即就会想到神仙鱼。它形状奇特、性格温顺、婀娜多姿。缸中没有神仙鱼,就算不得养了热带鱼。

热天的早上,我会自制纱网去水塘里捞些个小沙虫,让鱼儿有生鲜的食物可吃。冷天里,则去远一些的地方找水蚯蚓。我用细铁丝制成手掌大小的小耙子,装在长长的杆上,伸到水中,对着红红的身子在水里飘摇水蚯蚓连着稀泥一起取了,回家后在塑料桶里盖上盖子,让桶子里造成缺氧,大约半个小时,水蚯蚓就会从泥巴里钻出来,趴泥巴上厚厚的一层,就是热带鱼干净鲜美吃食

“主外”找鱼食之际,父亲则“主内”热带鱼换水、供氧、打理鱼缸的卫生。虽然话语不多,但是彼此目标一致。

饭桌上,父子俩也免不了要侧脸瞅瞅鱼儿们是否也在“吃饭”,或是又在做什么游戏;闲时,更多的时间是陪父亲坐在“海底世界”前静静地观赏。在观赏热带鱼的时候,我和父亲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尤其是鱼儿生病了,我们会讨论怎么治疗。

私下里,我觉得,这才是家。而没有热带鱼的过去,只不过是长年的旅店而已。热带鱼,就像是父子之家的成员,也像是两座山之间吹着的清风、流淌着的溪流。

几十年过去,父亲已经过世,但是那些鱼却一直养着。中间也曾搬过几次家,这些鱼一直跟随着我。确切地说,应该是鱼缸里的鱼一直伴随着我,因为最先养的鱼,已经不在了,就像人世间的更迭一样,一代一代的,延绵不断。

后面的养鱼,不再是因为的冷清,而是家里鲜活的点缀。此时鱼缸中的鱼儿,已成为我生活习惯的延续当然,也父子之家留下的那些记忆。

 

 

之战

 

那天去老邻居家串门,刚进院门就被一只小狗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受宠若惊,以为真有“一见如故”的情份。闲谈之中,它更是不厌其烦且不知疲倦地穿梭于我们之间,盘缠于膝下,那份热情与友好,不免使人有些感动。

看来,这狗是很聪明的,知道我们是它家的客人,因而帮着主人表达着热情。见我有些喜欢,老邻居说带回去玩几天吧。

于是,它便在夜色中睁着迷惑的眼,数着一个接一个的路灯客居到我家。刚进家门,照样活蹦乱跳奔窜于家人膝下,毫不分生,讨得我们一家三口个个喜欢它,争着抱一下摸一下的,纷纷把可口的骨头扔给它,它则捉住一个就拖到一边的角落里,专心致志地享用。每天在家里,只要有人开门回家,它就欢快地奔过去迎接,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又是伸出两个前爪拥抱腿脚,让人一进门就感觉心头热乎乎的。

它小小的,通身的毛乌黑油亮,只在眼睛和尾巴处点缀了些白色的毛,它的腿很短,胖胖的,肚皮几乎贴着地,走起路来一摇一摆一晃一悠,确实逗人。妻子叫它“黑皮”,女儿谓之“盼盼”(大概有点像熊猫盼盼),我则喊它“四眼”。不管怎么称呼它,它都一概接受,并很友好地摇着尾巴撒着欢儿。

主人想它了,妻子说吃过晚饭就送它回去,它似乎听懂了似的,耷拉着耳朵,蔫蔫地盘在地上不吃东西。我们都能觉察到它的不高兴,妻子见状又说,好,不送你回去。说也怪,那“四眼”真的又起身吃东西,且又恢复了欢快与热情。

但我们最后还是送它回去了,那天分离的场面还真有点依依不舍的味道。有一些日子,我们有点想那“黑皮”,想它的热情与友好,想它带来的欢乐的气氛。想念之余,妻女也曾动了养狗的念头,但我持反对态度,理由是“玩物丧志”,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暂时不养

对于养狗,我和妻子一直有争议。尽管狗是人类的朋友,对主人忠诚,生下来就会在人面前讨巧似的摇尾撒欢,与人的这份情缘,是从骨子里带来的。而且,一旦缘分生成,狗认定了主人,的忠诚就有了托付的主体,一切围绕着主子进行。主人被别人欺负或者有危难,狗会奋不顾身前来狂吠助阵,甚至“愚忠”到不要命。主人生气惩罚狗的时候,狗则低眉顺眼接受,或躲闪,或哀鸣,但绝不会奋起反击。

但是我却不喜欢。我心里,有一个被一群狗狂吠的阴影,始终不能释怀。但是,我却没好意思跟妻女说出来,那是童年时期的“怂包”事,说出来会让人轻蔑且笑调大牙。

后来,妻子也不提养狗的事,是因为老邻居家的“四眼”。有一次四眼走路常常碰壁,或摔跤后来才发现,它眼睛看不见东西,而且流出了泪水。据说是在外面吃了有毒的东西,眼睛瞎了。不久,居然悲地死去了。老邻居家里的人因此十分伤感地陪了许多眼泪,帮它洗澡、穿衣,然后葬于房的一棵大树之下。很长一段日子,老邻居家里的气氛是沉闷的。

一天,妻子说楼下来了一只流浪狗在门楼一侧的角落里,寻到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窝。小区里的狗,或者跟它嬉戏玩耍,或者对它狂吠。对于没有主人的流浪狗,人们反而会给予足够的好心,会把家里剩余的食物出来,放在垃圾桶外,让这流浪狗来吃。后来,流浪狗下崽了,五只,各种颜色的毛发,黄色的,黑色的,黑黄相间的。楼栋里的人送的送奶,送的送骨头。

那些嗷嗷待哺的可爱的狗崽崽,一会儿从窝里钻出来,很快就害怕似跑回窝里去了。狗母亲也不是时时刻刻看护着狗崽崽,外出觅食的时候,就有人抱走一只。狗母亲回来,会四处寻找不见的狗崽崽,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会很快回到窝里,陪伴留下来的狗崽崽。有一次,我看到狗母亲就站在离狗窝二三十米外的亭子边上,远远地看着有人从狗窝抱走狗崽崽,它只是看着,不安地走动,并没有冲过去。

最后,剩下一只黑色的“四眼”没人要。一天,到家来,一只圆滚滚的“四眼”狗,窜到膝下,活蹦乱跳地摇着尾巴,欢快的用前爪在脚上友好地抚摸觉得受到了欢迎似的,心里十分愉悦,禁不住弯下身子,用手去抚摸它。

这让人想起了老邻居家的“四眼”,但这不是老邻居家客居过来的“四眼”,而是妻子把楼下流浪狗最后的狗崽崽抱来了。

我虽有心拒绝,但架不住她们母女俩的求情。养了几日,我仍然觉得它会影响女儿的学习,商量着把它送到女儿外婆家去养。

这狗虽然被寄养至女儿外婆家,但是,这狗还是认得主人的。每次我们过去看它,它总是很热情地扑来扑去,仿佛知道我们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让我们很是心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这狗的脾性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由原来的不上沙发不上床发展到随意上哪,吃东西由原来的随意吃发展到挑剔。我们认为狗类最喜欢的骨头类食品,它都不屑一顾。

有一天,四眼在津津有味地摆弄着什么食物,我友好地抚摸一下它的头,结果被它无端地反咬一口,好在我反应快才幸免遭其毒口。我正欲发作,却被家里的女人们一致劝解,“四眼”吃东西时不要碰它。唉,怪我不懂狗的习性。又有一次,那狗卷在沙发床上,我抚摸它的头及身子,不想又被它狂吠一声,我的热情一下子降为冰点,百思不得其解时,几个狗的宠爱者又为其开脱曰:这几天“四眼”感冒了,情绪不好,别去碰它。我极其恼火地斜它一眼,不再搭理它。但总的感觉,这狗被人娇宠坏了。

早几日,在那狗应该是极其欢畅时,我抚摸其软乎乎的毛发时,再一次被它抢白一次,反着一口直往我的虎口处咬,感觉那热乎乎的嘴巴从我手指间滑过。于是,再也忍不住愤怒,顺手扬起脚下的拖鞋,口里还恶狠狠的怒喝着。这声音显然引起了家里其他女人的注意,迅及过来制止这一场人狗之战。最绝的是妻子,她一把架住我挥舞着拖鞋的手,不让我伤及那厮,不想那厮却从脚底下袭击我的小腿,我眼疾脚快,抬起脚踢过去,那厮灵巧地躲开,但很快又反扑上来,我只好又抬脚。同时,口里咒骂着。手却在极力摆脱着妻子的纠缠。怎奈自己只有一双手脚,架不住人狗的上下夹击。只好把人一推,再次把拖鞋朝那厮的头上砸去……

最后,狗被关到了阳台上。然而,的内心却是悲哀的,我愤怒对妻子:你怎么拉偏架,帮狗来对付我,难道我连狗都不如吗!

 

 

女儿与猫

 

女儿成家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们老两口在女儿小两口的新家过的,为的是添一些人气烟火气。

还没到春节假期,女儿小两口还得去上班,家里只有女儿养陪着我们这猫米黄色,肥嘟嘟的,唤它“咪咔”。咪咔优雅地伏在一个精致的笼子里,回应女儿一个软绵绵的“咪呜”。我们自然也要跟它打招呼,好像它也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对于我们的招呼,它似乎爱答不理,或者有着某种担忧。

这只猫的来历,我们是知道的。它是被爱心人士救下,在网上平台发布领养信息,因为天生有癫痫,它在领养中心一两年都没人领养,就像领养院健康漂亮的小孩总早早被领养走,丑的病的谁也不爱啊!女儿也没考察,就看长得丑萌叫声很像羊气质超群,就“一见钟情”般喜欢上了。

咪咔的名字是救她的爱心人士给取的,女儿也就沿用了。

对于女儿养猫,她妈妈不太赞同,也不理解。过去单身在外的时候,或许回到住处会有些孤独寂寞,养只猫能够缓解一下一天的劳累,是可以接受的。在与女儿视频的时候,女儿会让我们看她的咪咔,感觉她有个伴似的不孤单,好让我们安心。成家之后,或许与猫建立了感情,舍不得丢弃而带到了新的家庭中。

那年,正值新冠病毒从武汉开始肆虐,我们听从专家的建议,基本上宅在家里,原计划的外出活动,变成了在家里与咪咔的互动。有些高冷的咪咔,起先只是在它的领地,任你怎么唤它,以美食诱惑它,它都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住了两天之后,它可能意识到我们比它的主人还要“高级”,且对它没有任何恶意,先前的某种“担忧”随即释然,从它的“豪宅”里轻盈地跳将出来,“咪呜”地打着招呼,匍匐在我们所坐沙发的边上。

说咪咔的窝是“豪宅”,并不是有多么奢华,而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咪咔的窝所占面积的价值,相当于我们所在城市一个车位的价值。

早上起床,经过咪咔的“豪宅”,它会主动跟我打招呼问候了。午休的时候,它会独自玩着游戏。它玩得过嗨,把茶几上的一枝花弄倒了,妻子看了它一眼,它的圆眼睛一转,好像做错了事一样,随即把花扶了起来。

女儿走过咪咔面前时,一个趔趄乱了步伐,跌坐在沙发上。咪咔窜了过来,“咪呜”地问候着。女儿抚摸它的头,说声“没事”。它复又回到它的领地。

这猫!简直通人性。也难怪女儿会喜欢它。

女儿当然会喜欢它,因为,在很多人眼中,女儿也是“高冷”的。

或许,女性多喜欢猫,除了喜欢这种“高冷”,还喜欢猫的洁净,这些特质使得她与它有着同频共振般的和谐。

后来,女儿的表妹入职省城之后,独自在外生活,也抱回来一只麻灰色的猫。有了姐姐的示范效应,父母大人也就咽下了原本的“微词”,听之任之。

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意识里,猫是用来捉老鼠的。老鼠属于“四害”之一,猫捉老鼠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但是,城市里的猫,则是用来“宠”的,用来陪伴的,城里的老鼠难以进入住宅,猫也就无鼠可捉,养尊处优起来。这让我们回想起小时候读书时留下的宠物猫的印象,几乎是与贵妇人的怀抱联系在一起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再次颠覆了我们对猫这种生灵的传统观念。

女儿春节回家,一般是跟女婿一起来,要住上几天的。家里的猫怎么办?女儿说,托养,有专门的经营场所负责上门喂养。一问价,我们老两口就会啧啧几下,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服务专业化,收费也不菲。本想说,花费那么大,不值得吧。转而一想,他们有这个能力,这本身就是价值的体现吧。

回到娘家的女儿,慵懒地睡到自然醒,洗漱之后便有热饭热菜端到面前,回味着当姑娘时被宠爱的感觉。这个时候,女儿像猫一样被宠着,只需“妈咪”一声即可,什么事都不必去做。

女儿还是会留意猫的气息。原来住在老校区时,很多的野猫,在林子里,在教学楼周围的花坛里,各种花色,各种形态。新住小区,虽有花草,却没有可以隐身的密林,估计也没有蛇鼠一窝的生态环境,猫也很少。

一次,女儿带我们去喝茶,居然是一个撸猫馆。上下两层的门面,装修雅致的房间,形形色色的猫咪在打闹嬉戏。女儿给我们当讲解员,说着这只猫的种类,习性,那只猫的原产地,价格范围,如数家珍般,说明了女儿对猫的熟悉,犹如专家一样。

撸猫馆里,有人给我们端上来咖啡,不时有成群的猫在身边嬉戏,有人拿来逗猫棒、激光笔、毛线、耳机线、毛球等猫咪感兴趣的东西,让我们逗猫玩。女儿告诉我们,抚摸是有讲究的,哪些部位是可以撸的躯体部分,哪些部位不会触怒这些宝贝要避开腹部和下半身区域。如果猫咪在休息按摩胡须,摸摸眉毛,揉揉腮,一定是会很乐意的。

二楼又是一番天地,跟幼儿园小班差不多,五彩斑斓的墙壁,卡通画和摆设形成的氛围,一定是儿童撸猫的地方。

刚刚过去的这个春节,大概是正月初四或者初五,突然的事件让女儿脸色大变。当我们悬着心问及发生了什么时,女儿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随即眼泪就流了出来,接着流出来的话语便是:“咪咔死了!”

这是咪咔托管公司的工作人员发来的信息,女儿从监控里看到了咪咔安静地“睡”在洗浴间的地上。一时间,温情的过往,以及柔软的内心,被剧烈地撞击着……

怎么办?原定正月初七的航班可以改成最近的。怎么处置咪咔的尸首?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建议,找一棵树,将它埋葬在树下的土地中,便于识别和记忆不过,女儿最终听从了托养公司建议,联系宠物殡仪馆将其进行火化

很长一段时间,女儿的情绪都处于低迷状态。妻子安慰说,这或许是天意,女儿计划着要孩子了,据说猫猫狗狗身上的细菌对怀孕的女人没好处,咪咔是通人性的,为了主人,它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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