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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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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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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在山的沉默里

       方正的格局,陈列整齐。人来人往的空间,逐渐被走出一条宽松的路来。房子中间摆放的盆栽绽放出的生命活力,映射着我们对方格生活的热情,屋子里的天花板又是它此生最大的阻碍,但那又是我们削尖脑袋拼命努力的地方。两扇窗户就像是一对眼睛,默默地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远方的山啊,比我的沉默还要沉默。立在窗前,确实有“窗含西岭千秋雪”般的盛景,只不过这扇窗户里所含的是春的南岭。

与天相接的就是弯弯曲曲、重重叠叠、放荡不羁的山峦。离窗户最近的山是典型的黄土高坡,犹如黄皮肤一样的颜色,布满了千沟万壑。这干瘪的大地啊,激起心中千尺高浪。在呼啸寒冬,看见它,即便在火炉旁的我依旧感到它皲裂般的冷,甚至还能听到深深黄土下埋没着的冰冷心脏的碎裂声。在炎炎夏日,望着它,窗户里倒灌的热浪,肯定是烧灼过它的躯干,和它躁烈的心火一起席卷而来。躲在它身后的山脊,缭绕的云雾模糊了垂老的容颜,其实山顶的那一抹银发早就暴露了它真实的年纪。

盛夏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只有山才能成为眼中的老朋友。但现在,新事物依稀开始苏醒,呢喃着睁开双眼,开始和这片世界深情相拥。自然的循环早就将我们甩出很远很远,我们只能在这个循环中一路前行,而不能往复。

以前赏花看风景,最有情谊。大自然的本色本该是山青水秀,从来都不会褪色。所以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有山有水就是有“只如初见”般的依恋,从来都不会乏味。看到皎皎的月光从树缝中跳下来,涌入我的眼睛、进入我的怀抱、藏在我的心里的时候,我会沉浸在这诗画般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回神。“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粗犷的大河滩也有柔情的一面,春回大地之时,也会有一股清澈的河水来填补平淡的一面,虽不比“小桥流水人家”那样安和、静怡、温馨,但总会让人感受到它平凡的清澈其实是到达不平凡的远方。

花是大自然的笑容。赏花的人常常也讲花语,就如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傲霜斗雪,迎寒而开,喻梅为坚韧不拔者;色淡香清,幽幽静雅,喻兰为谦谦君子者;潇洒处世,刚直谦逊,喻竹为高雅之士者;恬然自处,傲然不屈,喻菊为品格高尚者。花之多,犹如人之不同,或许每个人都能在大自然的笑容中看到自己另外的模样。

现在去赏风景却变得刻意了。信息的便捷带给人的冲击已经将我们对美好景色的好奇心和冲击感淡化了。提前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样的春光、什么样的秋景?真正到达的时候发现这份顾念许久的“美景”并不属真正属于自己,或者是信息中了解到的美和真实看到的相差甚远,这不仅是对美的亵渎,也让我们对于找寻美显得拮据了。就好比新鲜感,需要的是两个主体间的共鸣,而不是单一的唱反调。看风景也一样,风景是一如既往地美,但人的内心是很容易心高气傲的,接纳生活,就要接纳自然,接纳自然首先要接纳自己放下姿态。

回过神来,阳光已经西斜,天空又变得苍白了许多。看着那山啊,竟让人平静许久,压得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又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有了新的神往。生活在狭小格子里,要时常面对着窗户而立,让眼神、或者是心灵、甚至是灵魂自由地翱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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