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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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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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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生活中的幸福感

如果说人的一生是一部长篇小说,那么其中的无数章节就像溪流百转千回于生活的方方面面,而能够将生活中的林林总总以文学的形式表达出来,对我而言是一种幸福。

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末是我国改革开放的起步期,1987年,我从粤北山城工作调动到广州开发区,当时的开发区正处在热火朝天的开创阶段,我所在的工作单位也同样投入到行业领域的建设中。

早出晚归的繁忙事务和锅碗瓢盆的家庭生活犹如轮轴转的能动马达,唯一的消闲乐趣是在工作生活的间歇或是假期节日的怡情中,把随身携带在公事包里的文学杂志或小说散文集捧在手上,滋滋有味地阅读起来。

虽然自小就喜爱故事,所学专业是中文,17岁开始发表作品,但多年来,我的主要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工作上,从事文学创作的时间并不长,且从商的工作性质和文学的关联也不大,只是对文学类书籍的阅读和对文字的玩味从没有停止过。

1996年,我担任广州市黄埔区一家港资印务公司的总经理后,工作视野开阔了许多;而随着阅历的逐渐丰富,玩味多时的文字和早年对创作的欲望又重新让写作这根筋抽了起来,于是在久远的记忆中,在某个一闪而过的场景间,在与人们交流的片段里,在差旅的路途上,文字的流动也在有意无意中被录入心里、脑子里和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了。

由于有了这种随意性的写作过程,繁忙的工作和杂沓的生活变得很有意味,也因此首选短小精炼的微型小说形式去表述人生路途上的故事点滴和心绪留韵。

2003年,因业务拜访在一家知名化妆品公司工作的商友,讨论完“正事儿”后,这位只身南下闯荡、一家老小还在老家西安的部门经理忽然像急刹车似的缓缓说起和业务毫不相干的家事,之后话头一转,又匆匆处理起工作上的细则,留下两道跟头发一样花白的眉毛被记在我的笔记本里。我感概一个年纪还轻就花白了头的西北汉子忙得顾不上自己,在工作稍息中撂下一段心事,又一头栽到繁杂的事务中。之后以此题材写成微型小说《因为记忆》,刊登在《小小说月刊》并转载于《小小说选刊》杂志,这是我搁置多年的文学创作重新起步的首篇。

曾认为创作的喜悦是让生活充满乐趣,之后希望作品得到认可和共享,于是寻求合适的媒体将所描述的事情传播开来,最简单的方法是照着杂志上的投稿邮箱发送稿件,有幸得以发表,便感觉像小时候在月光下听老人讲故事那样快乐,四周的人们有的在屏息静听,更多的人是边听边想自己的心事,而我则是以写的方式表达生活的故事和寓意。这便是生活带给文学、文学赋予生活的趣意,其中带着随机性和自娱自乐的喜悦,借此机缘又接二连三地写下了十多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和身边人的身边事。

2007年,在探亲途中路经一个小村落,看见一户人家门前的榕树上挂满了红色布条绑着的红包,立刻想象这户人家都有些什么心愿要寄托到这么一棵庞大的树上,这恐怕是全家动员折腾几天才完成得了的一项工程。之后联想到附近即将落成的一所中学,于是求学奋进便成为这家农户的心愿题材,最终写成小小说《许愿树》,“种植”在了《天池》杂志的中页。

因为这棵充分发挥想象力的《许愿树》,也是随着写作的深入和延展,尤其是针对性地阅读名家的作品后,发觉以往随意而致趣地表达生活有很大的局限性,这就像对所学专业的一个实习过程,最终发现曾一度放在书桌上的理论只是走到书房门口,将脑袋伸到室外透了透气,并没有真正运用到实践中去,每个人天天面对的众多社会现象和社会问题在曾经的写作实践中只不过打了几个擦边球。

向前辈作品的讨教和对社会问题的思索就像给自己立了一道命题,围绕这道命题去体察身边熟悉的生活现象,这和先前过把瘾似的写作区别很大,往往完成一篇文字后会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这样的写作所带来的的喜悦就像完成一项重要任务一般,给心头注入了深沉的感悟,一种源自生活的感悟。

这一阶段着重关注的是步入中年期的婚姻问题,切身体会及诸多身边事就像大都市中不时拥堵的马路风景,堵塞时极力忍耐由外到内的焦躁和无奈,即便畅顺了还得时时防备下一秒可能性事故的发生。

我们这一代开创者在此时已不知不觉地步入了中年期,对事业和财富的追求以及都市灯红酒绿的生活诱惑使不少人在炫扬享受的同时,心灵也受到冲击,以奢华的房产和自我装饰去撑门面的实例很多,殊不知在这一番造设中,亲情与和睦也在不知不觉间亮起了黄灯,往前走碰上的灯或绿或红,黄灯只是绿与红之间的闪停。微型小说《黄灯》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产生了。

2013年深秋,得知微型小说《黄灯》获得第二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奖时感觉很意外,总觉得不过是闪念间的定制,触动生活的只是偶尔偷停的脉搏,然而这盏“黄灯”却给自己带来了荣誉,一直从未中断过的对文学的钟爱终于闪出了亮点,把不曾刻意追求的致趣置放在了文学的平台上。

如果说写作是对生活体验中的亮点作定位提炼的话,那么社会时势的变化所引发的热门话题必定会给作者的思维留下深刻的印痕。

2014年春,在位于我居住的小区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里,张贴了几张公告,公告内容和一件发生在不远处的工业区某公司的盗窃案有关。我看着这张印有闭路视频影印人像的公告,脑海里浮动起与诸多相对混杂的城中村关联密切的各类案例。

由此思路主导下酝酿而成了微型小说《寻贼通告》和《出狱十六天》,前者通过偷盗中的偷情和贼中捉贼的故事,表达社会上能够对偷盗这样的犯罪作道义上的严惩,而对偷情却只能作道德上的谴责甚至宽恕,这篇发表在《金山》杂志上的作品入选《2015中国年度微型小说》;后者讲述的是一名因酒驾造成连环撞车事件的装修工,在出狱后得到社会善待的故事,这篇发表在《小说界》杂志的作品获得2015年第十四届中国年度微型小说奖。

眨眼间三十多年工作经历就这样过去了,感怀在广州工作生活的多年时光,更感慨在此重拾文学梦想,丰富业余生活之余,也享受到了文字变成铅字的小幸福。

在回首过去的岁月时,作为一名母亲,也同样以审视的眼光看待下一代的成长。

记得童年时唱过一首有趣的童谣,头两句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当时的教育是这一分钱必须交给警察叔叔。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这个钱不管变成一元还是十元,怎么处理是个问题,连要不要捡也是个问题了。

从母亲的角度去审度和描写时代变迁中的孩子们,他们面临毕业后的就业,投入社会后的得意、彷徨和失落,恋爱的欣喜和痛苦,同时承受着来自父母——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建设者的无形压力,等等。这是此阶段极为关注的写作主题,也因此完成中篇小说《爱的归宿》,2015年获得《作品》杂志社主办的广东省网络正能量小说奖。

回顾这些年来的文学创作,可以说祖国的改革开放为此铺设了一条多姿多彩、也使日子优雅起来的道路,无论是一出出折子戏般的微型小说,还是一幕幕五味杂陈悲喜剧似的中短篇,抑或一篇篇情景交融中生发出哲理的散文,工作和生活是文学实实在在的源泉,而文学给予生活的回报同样是心心相惜的、如涓涓细流般的温润和抚慰。

致敬文学,给平凡庸常的岁月带来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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