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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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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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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小花”

“小花”是一台标配丰田花冠,跟着我差不多七年了。

那天,我倒车把小区一台好好停着的宝来尾巴给扫了,“小花”也闹个轻伤。这车在老公手里从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到我这立马就挂了彩,很是心疼和不好意思。大伙儿都建议换个自动挡得了,省心。我没干,“学费”都交了,还折腾啥。

所以,最初的爱是从伤害开始的。

于是,每天从家到单位十几公里路上,多了一个开手动挡的超级迷糊女新手。

我就愿意自己独自开车,蹭马路牙、占个道、脱个挡啥的,没人在旁边咬牙切齿地嚷嚷,耳根清净,便于安全驾驶。

40码是我的标准车速,这令偶尔坐我车的兄弟忍无可忍。光溜的八车道上,我和“小花”爬行得有滋有味,大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谁想超就超,超过去也许还甩我一白眼儿。但女司机气定神闲,任由他去。

别人看着着急,可我对自己很满意。自从“小花”跟了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不看人脸色。停车太难就远点停。记得第一次从新玛特超市拎着购物袋走出几百米上车,成就感依旧爆棚。

寒来暑往,栽栽歪歪,10多万公里,“小花”跟我形影相随。

它,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冬天的晚上,去学校接女儿。

早上5点半,去医院排队给我妈挂专家号。

中午回家给临近高考的姑娘做好吃的。

半夜三更送突然发病的婆婆看急诊。

它,知我太多隐痛。

年底加班至深夜,饿一天肚子,楼下热车时狠狠吃了一个大苹果。

颈椎病,脖子疼得像要被拧断,疼痛从胳膊牵连到手背。伏在方向盘上,沮丧地以为自己要报废了。让后背紧贴在座椅加热的靠背上,稍觉舒解。

没完成的半成品材料,新来的政工研究杂志,翻卷边的严歌苓小说,车座椅上随处可见。

那次大雪过后,拉我妈回她的老房子,路上冰面鼓得像鱼脊一样,“小花”突然失控,360度转向差点翻车,多少天过去了还心有余悸。

高速公路上,临时变道被老公骂惨。

它,陪我过平常日子。

早上出门,听交通台的新闻;

晚上回家,听大兵讲笑话,叶文骂人。

春天,车里挤满了一家人出去踏青;

节假日,去安达、明水、齐齐哈尔逛大城市。

接打电话、处理业务、凑局约酒、文友聚会……

出门、回家;回家、出门。车,把生活的碎片连成完整的日子。

这个当初千挑万选的“大件”,如今在车流如织的大街上,早已灰突突地毫不起眼。在女儿学校门口,好几次被认成黑车,甚至连我自己也有些嫌弃它,动过换车的念头,只因有人出3 万多一点。

然而,“小花”依然每天任劳任怨、马不停蹄地跑着。

“小花”待我如初恋,我对“小花”总相欠。

从厂里回矿,方向打小了,把左前轮胎磕憋过一次;去年冬天换上的雪地胎,春天忘换回四季胎了,一直开到这个冬天。

每次到保养期限,都要有人提醒才想得起来。

参加葬礼回来,在油箱灯亮后,连车带人迷失在南一路上。

去单位,在桥上错过火炬路口,一脚油门干到飞机场。

停到厂机关停车场上楼开会,出来时一脸迷茫认不出哪个是我的车。

好几年前,弄丢了一把车钥匙。

年复一年,“小花”作为家庭成员之一,亲历了我的迷糊,也见证着我的喜怒哀乐和各种奇葩生活。

就像原配,一起吃糠咽菜过来,虽然越来越老旧,头发少了、有褶子了、不时髦了,但心里依然是彼此年轻时的模样,过得踏实、温暖,也知足。

一姐妹儿家,因有奥迪777荣耀入户,效力多年的凯越222只好让出唯一车库在外露宿。她说,连着好几个晚上,一想到222在外冻着,心里就不好受。

想来,有人牵挂,有人不舍,柔情如此,222冻着也是值了。

《我和我的“小花”》首发于《中国石油报》2017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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