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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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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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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

打牌

一直不爱玩,也不会玩。

年纪大了,孩子又不在身边,兄长姐妹们聚在一起,他们说一定要让你学会玩。学什么呢 ?他们又不会跳舞啥的,但扑克牌打得不错,就教我打牌,打那种叫“双扣”的牌。

我似乎很笨,很长时间都学不会。该出的牌没出,不该出的偏又扔下去了,该管的牌没有管,不该管的却又把大牌抛了出去,或把“分”喂到了“敌人”的口里。哥姐们就手把手的不厌其烦地教,使我想起了小时候他们教我学写字学算术的童年,血浓于水,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兄姐妹们都是我最可信任、依赖的亲人。

别人打牌大多要打钱,可我们刘氏家族有一个规矩:打牌从不打钱,打赢了也就是升级,所以,若要玩牌就常是自己兄姐妹一块玩儿。

二哥打牌特别守规矩,就像他上班、做人一样,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有板有眼。有时,我揭牌、腰牌时忍不住偷看一张两张,或者该先出的牌没有出却在后边冒了出来,他就要很严厉地亮出黄牌:“打牌必须要守规矩,不准撒搅,不然就不和你玩了。”所以,大家和二哥一块打牌都老老实实,从不逾规。

三哥打牌有一手算牌的好本领,能记住出了多少牌,还有什么牌,甚至于能算出谁手上还有几张什么什么副牌什么什么主牌,把你的主牌全部打光,让你的“大王”陪葬,“小王”喝水,气得你吹胡子瞪眼却一点辙没有。

无论和二哥二嫂打牌,还是和三哥三嫂打牌,总是我和嫂子做对家,丈夫和哥哥做对家,这样搭配的好处是;一是我和丈夫牌技太差,可以岔开,二来夫妻俩要是打对家,打输了就你怨我我怨你,说你什么什么牌出的不对,容易发生争执。我的牌打得很臭,嫂了们从不计较,呵呵一笑说:“打到玩嘛,没关糸,没关糸。”假如我哪一张牌出得好,很有杀伤力,她们就非常高兴,连连夸奖我“不错,不错,大有进步。”

我一直认为打牌不过是玩玩而已,又不打钱,不必认真,以前看见别人认真还觉得很好笑。可随着打牌时间的增长,随着牌技的进步,也不由自主地也变得很认真了,若是输了牌就很不甘心,即使很晚了还死乞白赖地不愿散场,总想设法羸回来。这时我明白了,凡事不用心则已,用心就不由得要认真,在圈子外面怎么都无所谓,进了那个圈子就由不得自己了。打牌如此,搞技术的晋职称如此,当官的日思夜想要升官也是这个道理。人的本性使然。

打牌时,判定输羸是按你挣了多少分计算的,分就成了很关键的东西。我看着K、十、五这些牌,心里不由得浮想连翩,这几个代表分的牌,打牌的人对它们的态度是很微妙的,一手牌若没有分,那牌就打不成,按规定是可以“造反”的,毕竟,从别人手里抢分很不容易,自己手上有分让自己人吃当然主动得多,这很有一点“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味道。不过,分太多了也不行,不容易把它全搞到手啊!若没有大牌,就会被“敌人”大口统吃,“分”虽然很可爱,但它们并没有尊贵的地位,它们有很多的上司都可以管住它,吃掉它,尤其是“K”、“十”,一般情况下绝不敢随便打出去,一旦遇上了对头被杀则损失惨重,“十”的地位最可怜,能杀它的人更多,若不是自己人全力呵护,它就没有生路,很多时候还被作为诱饵去钓对方的“王”牌。“五”就更不用说了,更是全凭命运的摆布,全靠主人的能力,自己是没有一点主动权的,更不要说什么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全是听天由命。而且,由于它的“分”数目小,也不怎么受主人的重视,很多时候,眼睁睁被“敌人”吃掉,主人也听之任之,做小牌,就跟生活在最底屋的老百性一样,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很悲哀的。

大王,小王是很高贵的,手中握有操纵别人的生杀大权,若是单张牌,它们便是见到一个撂倒一个,眼都不眨一眨的,而且,没有它们,你就当不了打家,自然也谈不上升级,这些牌才是可以把握住自己命运的,别的牌甭想随便支使它,残害它,所以,要是做牌就一定要做王,其实,做人也是这样,要想不受别人管,就去当王爷吧!可惜,人一辈子能熬到这份上的廖廖无几,绝大多数都是受人支配的平民百姓,这是非常无奈的现实。但是,如果仅有大小王,没有大副牌或者副牌很差劲儿,也不行,别人用对牌、用很多的主牌狠打你,吊你的主,用不了几个回合,你的王牌就会被对手活生生搞死,这有点像历代的帝王之术,即要有明君,又要有良臣,还要百姓听话,民风淳朴,帝王还要有超级御人之术才能兜得转,俗话说,好拳难敌四手,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斤铆钉,就是这个道理。

一副小小的扑克牌,里面却包容着做人处世的哲理,藏着一个神奇的变幻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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