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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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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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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落日

飞翔……落日

第一次坐飞机是晚上,什么也没看到,飞机起飞和降落的剧烈颠簸倒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次去三亚旅游,飞机是早上七点三十分起飞,正好可以看看蓝天了,心里一阵兴奋。

登上舷梯,漂亮的空姐满脸笑容招呼着旅客:“大家好,里面请!”

一切就绪,飞机慢慢滑翔,滑翔,好像绕着诺大的机场滑了几圈似的,估计有十分钟。突然,机头一昂,呼地离开地面,驶向空中,飞机很平稳,几乎没有晃动,但腾空的感觉很明显,很刺激,腾云驾雾一般,飞机如飚风,三几下就蹿进了云层,飞上了天。我没有任何不适,觉得自己也像一朵悠闲的云,在湛蓝的天空飞翔,包括我专注的眼神和拥着翅膀的灵魂,

我的座位正好靠窗,玻璃窗呈椭圆形,不大,像美人梳妆台上的镜子。原来,我一直认为,飞机是在云里面飞的,云和天是融为一体的。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白云和天幕隔着很远的距离,飞机一般的飞行高度都在8000——12000米。我真正飞翔于云彩之上了,俯瞰机下,阳光洒在雪白的云朵上,让云白得柔美、白得洒脱,尽情地挥洒妩媚和柔情。那一朵朵白云轻柔着步履,像素裙的仙女在天庭悠闲地散步,有时轻舞长袖,伸展的快意在悄然间变换着自己的形态,一丛丛棉朵般地盛开,转眼之间就把自己打扮成一座座雪山的姿容,雪山手手相牵,之间,有薄纱般的云雾轻盈缭绕曼舞,远远望去,绵延俊美,有一种冬雾中观长白山之感。白云如雪,如絮,又如柔软的棉花糖,如海洋般辽阔无垠。我刚喝了一口水,再看窗外,只见眨眼间雪山形成了茫茫云海,云朵立体向上簇拥着,一朵朵向着太阳而唱,那云海拥挤着,无边无际,婀娜多姿,雄浑壮观,虽如海洋表面看去却是静止的,没有波涛汹涌的感觉。

浩瀚的天空,蓝色的天幕一尘不染,一丝杂质都没有,像蓝色的钻石,质地很柔软,像蓝色的绸缎,我这才恍然大悟,云和天是两码事。太阳始终挂在机翼的上方,镶嵌在蓝晶晶的天幕上,一会儿呈红色,一会儿是橙色,在广漠的蓝天中,它显得那么渺小、寂寥,它泼洒着光彩,偶尔在飞机侧身时,把一束光洒进窗内,柔柔的,让人有一种近距离享受太阳抚摸的快感。远处的天边,霞光照射,云层金光灿烂,色彩斑斓,非常迷人。蓝天博大而盛情,让一片色彩而歌的叶子轻飞于它的阔腹。我知道,急飞的是我的心跳,不知疲惫的是我专注的目光。整个的天空,飞机成了翔游的苍鹰。云不多,飞机飞翔比较低时,还可以看到地面的景色,公路像黑带子,山峰像绿色的小草堆,房舍像小麻将片,农田之类若隐若现,不太看得清。忽然,飞机一阵抖动,飞机的翅膀也随之上下晃动,我心里稍稍有点紧张,这时,广播里传来温柔悦耳的声音:“旅客们请注意,飞机遇见了一股气流,出现轻微震动,属于正常现象,请不要紧张,请系好安全带。”好在,一会儿就恢复了平稳飞行状态。

在地上看飞机,快得风驰电掣一般,坐在机仓里,感觉和坐火车一样,十分舒适平稳,丝毫感觉不到飞机在前行。而且,天上也没有参照物,没有一掠而过的感觉。

正在我陶醉于美景之中,浮想联翩时,广播又响起空姐甜美的声音:“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正在下降,请系好安全带”,只感觉飞机在抖动,有腾空的感觉,好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和起飞的感觉差不多,很过瘾,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只可惜,飞机一会儿就降落地面,再缓冲一段路程,稳稳停住了。

从西安到三亚共2300多公里,飞行三个小时就到了,比起“千里江陵一日还”,飞机快得太多了。

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大家出门旅游成了常态,出行坐飞机也成了常态。

出了飞机场,接机的师傅用车将我和丈夫送至三亚湾的玉海大酒店,安顿下来。我们在家还在过冬天,这里却热得像是夏天。我们换了夏装,稍事休息,经人指点,来到了离酒店约500米的三亚湾大海边。海岸线很长,约三四千米,湛蓝的海水,雪白的云彩,天显得特别高,海浪一排排向岸边涌来,喷吐着白沫,我和丈夫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缓缓散步,海滩上有许多人,有人在海里游泳,小孩在浅水区戏水嬉闹,情侣们在沙滩边漫步,还有两只小狗在沙滩蹦跳打闹,有两对新人在拍婚纱照,有一位披着婚纱的新娘依在海水边躺下,半截身子在岸上,半截身子在水里,新郎紧挨着新娘并排躺下,海水不时向他们漫过,初春的海水还有些凉,一对新人的衣服已全部湿透,沾满泥沙,摄影师还不断地让他们调整姿势,艰难地拍了几个镜头,我为一对新人不辞辛苦不怕牺牲的虔诚之情深深感动,我相信,他们是一对真心相爱的伴侣!

晚风轻轻地吹拂着我们,感到十分清凉。我们陶醉于这美丽的景色。忽然,看到海天交际处,一轮盆大的红日正缓缓西沉,慢慢的,一点一点落下,落日越来越红,鲜红、火红,红的炫目惊心,海面被照得金光闪闪,犹如许多金子铺在海上;天空被它照得一会儿红彤彤,一会儿金灿灿;几只飞翔着的海鸥给它照得变成橙黄色的了。圆圆的“脸蛋”已经沉下去一半了,大海依然灿烂,半江碧绿半江红,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了诗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是这“半海瑟瑟半海红”的海上风景怎能是大江落日的小风景可比的?那是一种扣人心弦令人震撼的美。岸边的椰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浪花前赴后继地拍打着沙滩,那声音就像一支欢送太陽的美妙乐曲。

夕陽渐渐降下地平线,只能看见一束光芒射向天空。过了一会儿,夕陽完全不见了踪影。西边依然红霞灿烂,只有风还在互相诉说着日落的美景。我们老家是山区,看到日出时,太阳已一竿子高了,太阳落山时,到了山顶,咕咚一下就掉下山背后,像这样在海平线上悠然而落的情景,还是第一次看到,感到新奇、兴奋、震惊不已。

太阳彻底谢幕,四面暮霭渐起,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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