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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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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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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麂岛游记

南麂岛游记

就像平原的人向往绿水青山,就像没有文凭的人渴望走进大学校园,我们这土生土长的大山里的人无不向往大海。

南麂岛是温州市非常有名的旅游胜地,是我国唯一的国家级海洋自然保护区。是我们内陆人津津乐道最想去观光的地方。

夏日的一天,我们一家和两位老乡的家人一行九人去海边的南麂岛度假。

凌晨,从温州坐车两个多小时来到鳌江,改乘机动船,岸边的城市渐渐远离,眼前的的水面越来越开阔。湛蓝的海水被急驶而过的快船犁开两道雪浪,雪浪花跳跃着,欢笑着,扑腾着,飞溅在依傍在船舷上眺望景色的我们,伴着扑面而来的海风,真是说不出的凉爽和惬意,说说笑笑间,南麂岛到了,大家更是一阵兴奋,孩子们欢呼雀跃。

我们来到小岛镇上的饭店就餐,菜的品种全是海味,绝对新鲜。饭店靠墙边摆着一溜大木盆,里面养的全是活泼泼的海中生灵。螃蟹、大虾、石斑鱼都在大木盆里快活地游着,赤贝、花蛤、田螺在大盆里慵懒地躺着,各种鱼类使我们大开眼界,它们潇洒地面对人类,面对死亡。老板当着我们的面逮住他们下锅烹饪,品种多,质量好,味道极鲜美,价格特便宜,孩子们尤其吃得高兴,大家一致称赞,这是我们有生以来吃得最好最美的一顿海鲜,即便在温州市内星级大饭店的餐桌上,享用的海味和海边上的海鲜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品尝海鲜,也是南麂旅游的一大特色,一大享受。

吃饱喝足,开始游玩。

南麂岛准确地讲,应该叫南麂列岛,因为,它是由大小23个岛屿组成,犹如一盘明珠镶嵌在万顷碧波之上。陆地总面积12平方公里,海洋生物资源丰富,南麂为南麂列岛的主岛,外形似麂,有众多的景点,人称“碧海仙山。”

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我们最先来到主岛上最负盛名三磐尾旅游点。三盘尾面积不大,仅七平方公里,呈底朝内尖向外的倒三角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湛蓝、清澈、透明的海水,宁静的、无边无际的大海此时温柔的像怀春的少女,像一匹无边的蓝色锦锻,蓝天白云,阳光大海,交相辉映,风光如诗如画。海边和岛上的岩石也很有特色,由于长期受海浪冲击侵蚀,有的陡峭如刀砍斧削;有的如楞眉瞪眼、四蹄腾空、欲跃海中的老虎;有的又像极了体形肥胖、憨态可掬的青蛙;尤其令人魂牵梦绕难以忘怀的是,在一个山背上,有一尊巍然耸立的人岩石,被当地老百姓称为“望夫岩”,她像极了一位渔妇,头微微后仰,披着漆黑的长发,睁大黑亮的双眼,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大海,凝视着远方,似乎是在永远等待出海捕鱼的丈夫安全归来。我想起了一部电影里的一个镜头,渔民们出海前夕,他们的母亲、老婆、女儿等亲人们都要在海边磕头祭拜,祈求上苍保佑他们的亲人安全返回。“脚踩船板三分命”,道出了渔民们多少危险多少辛酸多少血泪。这尊石岩表达出了渔妇们共同的心声。据说,月明星稀时,这望夫石又幻化为老妇人,她在深切的呼唤着自己的儿子归来。什么样的地域就会孕育出什么样的文化,这个美丽凄婉的故事令我们唏噱不已。

一路走着看着叹着。在一片两边高,中间凹的弧形地段,忽地出现了一大片绿色的草坪,一眼望不到边,约有六十多亩地,草呈嫩绿色,纤细,一乍多长,很匀称,柔如绸缎,用手抚摸,就像婴儿的脸那么娇嫩,柔软,忍不住在草地上躺一小会儿,再打个滚,亲吻着绿茵茵的小草,用力的吸吮着青草的清香,就像又拥进了母亲的怀抱,那么温柔、博大、舒坦、踏实。放眼眺望,青草地像绿色的地毯,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来,小草婀娜地摇曳着,如一层层绿色的波浪翻卷,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

我们还参观了“海洋生物博物馆,”,参观了郑成功收复台湾时在此驻营扎寨训练水军的地方。一路走去,快到海边了,有路人指点说:“你们刚走过的地方有一个景点,叫‘栖凤居’,宋美龄蒋介石曾在此住过不少日子,不可不看。”闻知,我们又急忙往回走,几经周折、打听,我们才找到了这个地方。这是个极不起眼的地方,上面是石崖,崖上有树木、灌木丛、杂草遮掩,下面有三间平房,是石头、水泥、钢筋结构,白粉刷墙。满腹好奇地进去细细打量,中间是一间客厅,空的,约有二十平面米大小,靠外面的屋顶上,画着约半间屋大小的国民党国旗图案,靠右侧的一间是个套间房,靠左侧的一间房,没有隔墙,屋中空无一物,冷清清、空荡荡、阴森森的。三间房前面是一条宽丈余的路,路两旁,各栽了几棵树,其中最外面的两棵树各有四五抱粗,梧桐树,高耸入云,树下浓荫一片,据说是当年栽下的,我们九人在此树旁留了影。三间正房的后面,靠右侧有一间约九平面米潮湿、阴暗、破烂不堪、部分已经坍塌的房子,且是傍崖而建,后面的这间房子据说是他们的厨房。关于这个景点,说法有两个版本,一说四九年,国民党向台湾溃败时,蒋介石和宋美龄在此处住了数月,指挥作战,做着最后的努力和拚搏,就像那日落西山的最后一跃;还有一说,是1954年,那时,南麂岛和邻近的大陈岛还有国民党残部,宋美龄亲率歌舞团来此慰问,专门修建此房供她居住的。其实,南麂列岛在没有开发前,是个人烟稀少、十分蛮荒、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孤岛,除了稀疏的荒草小树,什么都不长。没有田地,没有青菜,没有粮食,生活、气候条件十分恶劣。小岛上一个背风的山凹处有一排渔民在改革开放前居住的石板房足以说明这一点,房子全是石头垒成,屋顶也是石片盖的,四面灌风,破旧不堪,也很脏乱。听人说,如今,这些房子的主人在平阳县城或市内买了商品房,只是在捕捞期间来这里临时住些日子。“栖凤居”距海边不足二百米,海边距台湾基隆仅180海里,天睛时,用望远镜可以看见台湾岛。无论那个版本的传说,说明了蒋宋二人多么渴望重返大陆、重新恢复自己的统治地位,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像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含辛茹苦,不惜冒着着生命危险,屡屡光顾这个小岛,这么简陋的房子,这么艰苦的日子,这么荒凉的地方,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曾想了些什么?在这儿又干了些什么?一生风光无限、养尊处优、骄奢淫逸、用牛奶洗澡的蒋夫人在这里一定是感慨万千吧?一定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吧?不过,她也算得上“当得了娘子,翻得了肠子”的女中豪杰了!在“栖凤居”我浮想连翩,徘徊了很久。

我满腹惆怅地离开“栖凤居”,漫步到了海边。海边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这就是此地最负盛名的沙滩——大沙澳。先要买门票,买泳衣,都很贵的,充满了浓郁的商业气息。我们不无激动地来到海边,大海在我们的心中是那么神秘、博大、浩瀚,今天终于可以一睹你的芳容了。海风凉悠悠地吹着,海水蓝得透明,能见度有五米,像蓝玻璃,像蓝宝石;太阳透过白云,火辣辣的当头照着,热烈地洒落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化作万点金光;海水冲击着岸边的礁石,激起飞珠溅玉般的浪花,那种波涛拍岸的声音仔细听起来,好清晰好悦耳,像一首动听的乐曲。由于礁石、岛屿的阻挡,影响了我们的视野。海滩,海水里早已下饺子样堆满了人,一片喧闹声。我们一行中,男人们和孩子们穿上泳衣,租了救生圈,跳进了海水,我们几位女士在沙滩上漫步,拾贝壳。这里的沙子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特别干净、细密,颜色金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金子般闪亮,行走在沙滩上,脚不下陷,竟然不会留下脚印,真是奇怪,听说,是因为这里的沙子特别细致紧密的原因,而且,这在全国都是绝无仅有的。

夕阳西下,我们按照计划包了一辆车来到二十多里外的小渔村,我们要在渔民家住。正巧,渔民正捕鱼回来,从船上卸货,我们上船,准备买些海味晚上野外烧烤用。渔民见了我们很热情,他们说:“你们到这儿来是玩的,要啥就拿,看着给点钱就行。”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南方人挣钱不要命吗?他们怎么这么慷慨?经人指点才知道,渔民们在外做生意很精,但对上门的旅客很好,很豪爽,从不宰客,何况,客人只是一吃一玩,需要量小,他们也不在乎这一点。

我们装了半口袋螃蟹,那可不是一般的螃蟹,最小的也是半斤多重,粗粗的腿上还有半寸长的绿毛呢!市场上卖二十多元钱一斤,可他们只要两块钱一斤,随你怎么挑,另外还有鱼、虾,一共二十多斤,我们又拾来很多柴禾,在海边上开始了我们的天涯野炊。天已经黑了,三位男当家人掰的掰,掏的掏,找绳子的找绳子,不一会儿做好了一个支架,烧起了一堆篝火,熊熊大火吞吐着通红的火苗,照得每个人脸上红膛膛的。大家都很兴奋,先把活蹦乱跳的蟹砸晕,(这是女儿提议的,将蟹活活烤死吃掉未免过分残忍)再一一串起来,高高的架在火上面烧烤,把鱼用盐腌一会儿,也串起来在火上烤着,远远的,四周也有几堆篝火燃起,火旁边围着和我们一样的游客。我们的房东又端来半盆约半寸长的小鱼小虾,说不要钱,送给我们吃,还拿来了钢精锅和盐、醋等,让我们自己煮。到南方几年,浓厚的商业气息无处不在,今天却感受到浓浓的人情味、,令我们意外又感动。

浓郁的海鲜香味在空中荡漾开来,一时三刻,烧烤的螃蟹油滋滋冒着,两面金黄,令人口中生津,垂涎不已。孩子们唱着,跳着,吃着,追逐着,打闹着,我们六个大人静静地坐在沙滩上,吃着螃蟹,拉着家常,聆听着大海汹涌的涛声,看看星光灿烂的天空,都深深地陶醉了,直至深夜方散。

次日凌晨看了海上日出,中午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南麂岛,心中却留下了永远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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