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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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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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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红了

樱桃红了

记忆中,樱桃属于比较贵气的水果。贵气是方言,意思就是比较娇贵。

俗话说,樱桃好吃树难栽,据说,樱桃不好活,农家种樱桃树的

很少,卖的自然也少且贵,家长没有那么多闲钱哄嘴,娃娃们也就很难品尝到它的美味,对樱桃有一种眼巴巴的可望不可即的距离感。不像李子树,生命力强,农村里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少则三五株,多则一片一片地长,成熟季节李子压断街,罢市时论堆卖,一分钱一堆,便宜极了。

早说听说西乡有个樱桃沟,去了那里,满山遍野的樱桃可以随便吃,心里便跃跃欲试。

阳春三月,花红柳绿,莺飞草长,新雨过后,我和一帮老年朋友如愿以偿,来到了樱桃沟。

西乡因有果中“玛瑙”之称的樱桃而得名,距今已有200多年。樱桃沟就在西乡县城的北边,这里山清水秀,气候温和,光照均匀,土壤特别适合樱桃的生长,近些年来,该地大力发展樱桃种植,如今,樱桃栽种面积达一百多万亩,远近有名。

下了车,极目远眺,座座青山排沓而来。一幅幅绚烂的风景便映入眼帘。

这里的山不算高,坡度小,山道就像随手撒出去的一网瓜藤。落在山梁上,落在沟里头,曲曲折折,若隐若现。我们算第一拨客人,其它路上几乎没有人,山色空濛,格外寂静,蓝天如洗,白云如絮,轻如薄纱的雾在山谷间飘荡,沟底流水潺潺,放眼望去,自上而下,如梯田般的一排排、一山山全是樱桃树,很齐整,醉人心扉的,是漫山遍野蓊蓊郁郁深深浅浅的绿,就像绿的世界,绿的海洋,加上几天前的一场春雨,满山如洗,绿得更为纯净清澈亮丽,尤其是青枝绿叶间,那一颗颗、一串串、一簇簇的樱桃,红艳艳、水灵灵,如珍珠、如玛瑙,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璀璨耀眼,又像一丛丛火熖在山间燃烧,像一片片绚丽的红霞缀满山野,不,它们都比不上,它们哪里有樱桃那样的柔软鲜嫩?比作美人的樱桃小口倒还比较贴切。樱桃的清香在山谷间弥漫,间杂着绿叶丛中的百花吐艳,我们都沉浸在一片花香果香青草香里,似乎来到了世外樱桃园,忘却了一切世俗的喧嚣,红尘的烦恼,果不醉人人自醉!我则轻轻梳理杂乱太久的烦恼事,抚慰浮躁的心灵趋于平静。-

绿树掩映中,有农家小屋露出房檐一角,或一缕炊烟袅袅升起,似在訴说她们的温馨、宁静、丰硕。

我和同伴四散开来,近不及待来到樱桃树下,扯住绿茵茵的枝桠,摘下一颗鲜红的还带着晨露的樱桃,丢进嘴里,一种无与伦比的柔嫩、甘甜、清凉,沁人心脾,和别处相比,这里的樱桃个大、皮薄、肉厚,汁多,味更甘甜,没熟的樱桃则是淡青色或浅红色的,熟的变成深红色,甚至红里透着微黑,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大家专拣熟透的吃,只觉甜到了心底。

忽然,只见一只白色小鸟,口中衔着一颗通红的樱桃从我们头顶飞过去,那一点绚丽的殷红如一团火熖在天上飞啊飞,飘啊飘,直向远方飞去,大家惊呼着“好美啊!”“太神奇了,那鸟是怎么叼着那樱桃的呢?”

大家欢呼雀跃,似乎年轻了十岁,有的唱起了山歌,有的吟着古诗“惆怅墙东,一树樱桃带雨红。”“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有人打趣说“错了,应是满山樱桃雨带红”,大家纷纷符合,说改的正确,诗人要是放在如今,不知道要吟出怎样的好诗呢。大家漫步于红绿掩映之中,红果缀枝触手可及,吃着,说着,笑着,回忆年少时的趣事,这个说岁月流金,往事蹉跎,那个说岁月流逝的是旧痕,脑海铭记的是永恒。张三则触景生情地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大家打趣说:“别感慨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一代更比一代强。”

我们走了一山又一山,拐了一个山弯又一个山弯,所到之处,皆是望不到边的樱桃树,望不到边的绿,一阵风吹来,绿叶婆娑,如绿波荡漾;这时,山上游人明显多了,山里变得热闹起来,清脆悦耳的山歌随风飘荡,满山满岭流淌。我和伙伴们谈笑风生,兴致勃勃,玩得累了,便互相一阵儿吆喝,走进白墙黑瓦、别具一格的纯情农家小憩,吃樱桃、品香茗、尝农家菜肴,其乐融融,神仙般逍遥;主人家刚摘下来的几大篮鲜红的樱桃,还带着鲜嫩的绿叶和清香,被我们抢购一空,主客皆欢。

带着依恋,我们踏上了归程。

樱桃沟如诗如画的美景令我常常回味,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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