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棵白菜吧,也许也不那么容易。
一场突至的纷纷扬扬的雪花将暖冬的气息席卷而去,大地披上了俏丽的冬的新衣。
凌晨,推开窗户,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美丽的雪景映入眼帘。
我住的楼房前面,是一排排青砖黑瓦平房,一排排整齐的瓦上落满厚厚的雪,远看犹如一排排俯卧的白蟒蛇,抑或一群欲腾空而飞的玉蛟龙。
远处的山峦白雪皑皑,近处的山仅是薄薄的一层雪,呈现出斑驳的银白,田地也是一片银色的世界。
匆匆洗漱完毕,我和往常一样去城郊晨练,一边欣赏着难得的雪景。
天特别冷,加上寒风就更冷了,地上的水都结了冰,晨练的人们仍然络绎不绝,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嘛,现在的人们把健康都看得重。从城西郊放眼望去,沿饶丰河两岸,是大片的庄稼地,秋季收割后,就种成了菜地,一畦一畦,很整齐,很威严,象排列有序的方阵,也很干净,杂草想必是冻死了。不知为什么,我不太在意大棚里的菜,可能是因为它们有主人的精心呵护而不需要其他人的关注吧。冬日里的蔬菜以萝卜白菜最多,生命力最强,价格最便宜,也最实惠。比如萝卜,即可食用,又有食疗的作用,老人说“萝卜上了街,药铺没人开”就是这意思。一大片在白雪掩映下的大白菜尤其惹人怜爱,一棵一棵白菜横成行竖成列如队伍整齐的士兵,棵棵圆嘟嘟、白生生、水灵灵、活鲜鲜,最外面一层的叶子四下散开,耷拉在地面上,如一柄小伞,其余的都被主人细心地层层包裹,如包裹一个冬天里出生的宝贝婴儿,为了让它乖乖生长,外面还紧紧糸上一根或两根小指头粗的稻草绳。它们一定也非常非常冷吧?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啊!瞧:白菜外层的叶子都是黄焉焉、皱巴巴的,如老太婆那张沧桑的脸,面对绳捆索绑、寒霜雨雪,它们能怎么样呢?它们只能坦然面对,只有忍耐,只有挺住,甚至于一动都不能动,唯有这样,它们才能走完自己的一生,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其实,做一棵白菜也不容易啊!
我喜爱白菜,它外形娇美,白菜帮洁白无瑕,如玉如霜如雪,老百姓形容某一个好女人嫁非所人时,会感叹地说一句:“嗨,一棵好白菜,可惜叫猪啃了。”话是粗了些,但很直白、到位。白菜好看好做也好吃,或炒或煮或腌,香脆爽口,白菜叶绿茵茵,碧如翡翠,口感特别柔嫩细腻,尤其适合做汤,又好吃又好看,里面或加鸡蛋或伴豆油皮,更为可口。
我喜爱白菜,还因为它的大气、泼辣,生命力强。虽然身价低微,从不自轻自贱,自怨自艾,仍是活泼泼、火辣辣地长,神州处处皆有它。度过三年自然灾害,它实在功不可没。
一棵微不足道的白菜倘要历经这么多的磨难、考验,何况人呢?无论如何,我们比起整日愁吃少穿的父辈人,日子还是好了很多,知足吧!
想至此,我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脊背不由得挺了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