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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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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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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人生的心灯

照亮人生的心灯

记得,读小学二年级时,无意之中,找到了一本歌剧《白毛女》,好些字不认识,我竟然懵懵懂懂看完了,竟然喜欢上了它。那时,我的大哥在本地中学当老师,又接着,我在他的书架上找到了《苦菜花》《迎春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读小说成了我的最爱,语文成绩也直线上升,从小学四年级起,作文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那时,主要读的是反映革命战争的书籍,如《红岩》《青春之歌》《野火春风斗古城》《红旗谱》《烈火中的青春》《百炼成钢》等等,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应该是囫囵吞枣。于是,大哥给我办了一张县图书馆的借书证,我开始了更加广泛的阅读,对书也越为越痴迷,连上学放学的路上都在看书。对我影响最深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氓》《老人与海》。尤其是保尔说的一段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在多年的大量的革命文学书籍薰陶下,不知不觉中,我的心中深深种下了革命英雄主义情结,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理想,一个信念,就是: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人生在世,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要做对社会有益的事,意志也慢慢坚强,学习越发自觉刻苦。小学毕业升初中,我的成绩居全县第一。这种阅读到了文化大革命就戛然而止,后来下乡劳动,至到1971年,我被招工上了卫校,继而分配工作,我的实际文化程度只有初中一年级。

招工以后,我拼命学习。文革中想上大学,却因为出身问题屡屡受挫,文革结束大学招生,以两分之差落榜。1978 年, 我专门脱产进修了一年中医,当时, 地区卫校想让我留校教中医, 经过试讲后, 学校还专门打了报告, 可地区卫生局以一句 “她没有文凭”, 便将我打回原籍。因为种种原因,我原想在专业上大展宏图的愿望成为泡影。

我不甘平庸,不甘虚度此生,顽强坚韧地自学初中、高中课程,1989年,以优异成绩考入陕西教育学院中文系,因为专业不对口不能离职,只能读了函授。1992年,我年至不惑,且身体很差,(童年患肺炎无钱医治拖延成“双下肺友气管扩张”,常常吐脓痰甚至咳血)但是,我的理想我的信念告诉我、鼓励我不屈服命运,全力与命运博斗,于是,我毅然转身,把目标转向文学。除了工作、家务、照顾孩子,其他所有精力全部投入文学,又开始了大量的文学阅读和艰苦的文学创作,艰难、辛苦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起保尔,想起了《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老人,想起我曾读过的那些书,那些英雄,他们坚定的信仰,顽强的意志、不屈不挠的精神鼓舞着我,他们就是一个个榜样,像是一盏盏明灯,照着我前行的路程,我咬着牙,心里默默念着: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努力,再努力!

几载寒霜雨雪,莺飞草长, 终于在1994年,陕西省《文化艺术报》发表了我的处女作《蛇女》,给我增添了极大勇气,一鼓作气,几月后又在此刊发表了《秦香莲新传》,此后,分别在《故事会》《故事百家报》《百花》《中外故事》《山西民间故事传奇》《安康文学》《安康日报》《旅途》等报刊纷纷发表文章。2000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了散文集《往事》。

2009年我和女儿合著了长篇小说《月儿城》,由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获得了安康市文艺精品创作奖;2015年出版了散文集《漂泊》及故事集《江边人家》。

本以为,风雨过后是彩虹。谁知, 2016 年底, 女儿因病永远离开了我。我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悲痛之中,天天哭,很想很想跟女儿一块儿走,可我又不甘心啊!我在崩溃和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无聊中翻开《老人与海》这本书,身处恶境,读起来更加震撼,尤其是书中写的:“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可就是打不败他。”这话实实在在说到了我心坎里,于是又认真反复地看;又仔细阅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其中那句“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我反复读,泪水涌流地读,我慢慢想明白了,既然死不是什么好事,又不是会被耽误的事,那么着急干什么呢?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我就活,做点对家乡对社会有意义的事,否则,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我咬紧牙,横下心,2017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女儿去世后的第四十一天),我流着泪开始了对长篇小说《高高山上一树槐》草稿的修改, 不时悲情翻涌,一边改, 一边哭, 一边哭, 一边改; 写不下去了就放声大哭, 哭够了又写; 无数次写不下去了, 又拼命挣扎着。修修改改又是三年, 这是炼狱般的三年……

好长一段时间, 我每天早上醒来时首先在心里默念:“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可就是打不败他,打不败他!”然后起床,洗漱,吃完早点就坐在电脑旁改文章。有时,心里太难受、太纠结了,就又翻看那些书,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慢慢的,借助书籍的力量,加上亲朋好友的帮助,我走出了最阴霾的日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2022年底,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高高山上一树槐》出版,并获得了多方面的好评。

对我来说,读书就像和良师益友对话、学习,他们是我苦难人生中燃起的一盏盏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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