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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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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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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叫我如何不想你

文友姐姐写了篇《父亲回家便是过年》,看了之后,我不禁心潮彭拜,思绪万千!

朋友细致入微的文字,让我也不由想起我的父亲。

曾经父亲在城里工作,先是学校,后是机关。那时大姐、二姐已经是中学生,在镇上的学校读书,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在村子里生活,我们上学,她干农活,当然还有家务活。

父亲如果工作不忙,一般是一周回家一次。每周六晚上,我和弟弟都会早早地跑到村口的路上,兴高采烈地欢迎父亲归来。父亲骑着车子来了,我们俩便一前一后地坐上父亲的车相跟着一路无比炫耀地回家。可想而知,对于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个星期才能看到父亲一回,是怎样的欢呼雀跃呵!所以只要见到父亲的身影,无论何时我的心情都如春风浩荡!被父亲抱着坐在车上,要知道这在当时赚足了小伙伴们多少羡慕的眼神啊,那时,我小小的心中真的是得意洋洋。快乐如船,在父亲回家的日子一次次扬帆起航!

母亲总说我们是两个小好吃精,其实就算父亲的车兜里没有任何好吃好喝的东西,我们也一样会远远地跑到村口迎接父亲,因为浓浓的父爱实在太让人心满意足,实在太让欢欣鼓舞,父亲回家真的就像过年过节一样!

都说父爱如山,父爱无言,我的父亲也不例外。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不善表白的,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刻章拥抱过我一次,我也从来没有听过父亲对我说过一回“我爱你”。但父亲的爱却又从不吝啬,父亲爱的表达也从来都是大大方方,而非遮遮掩掩。不管多么坚苦的日子,不管父亲几十元的工资要养活我们一大家子多少口人,父亲从来不会忘了给奶奶床头塞三刀、条酥等等果子点心的时候,顺手递给我和弟弟几块,端午、中秋的时候,父亲又会变戏法似的,从他的自行车兜摸出一个又一个新鲜的桃子、苹果来,虽然母亲嘴上说着,不要再娇惯下去啦,小小年纪会惯爬头会无法无天的!但不管是母亲父亲说这话还是父亲听这话的时候,嘴角明明都是带着笑的。

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平时对人宽容,对已严苛的父亲,平时对工作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父亲,偶尔也会一不小心秀下父爱。记得与父亲最初的亲密接触,是我刚刚随父亲从农村到城里读书,那时我才上小学四年级。父亲怕我走丢了,人多的地方总是伸手紧紧拉着我,但一旦到了人少的地方,立即就会难为情似地松开我的手。有那么几次,从电影院出来,我总是故意慢慢走,出了电影院,也有意不放开父亲的手,父亲则坚决地拿开他的手,还不忘训我一句:这么大姑娘了,像什么样子,好好走路!父亲呀,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温暖,一直的一直,我都情愿紧紧握着,不想松开!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即便父亲在人多的地方,不牵着我的手,但我一样是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宝!

父亲生前倒计时的时光里,我每天最少也要去看他一遍,或者去医院,或者去家里,而我总也改不了小时候的习惯,还爱握父亲的手,只是父亲已经再也不能握我的手了,大多时候都是我握父亲的手。暮年时父亲的手虽然仍然宽大,但已经不再有力,不再温暖。手心手背都是皮,哪里还有肉呀,握在手里松松垮垮的感觉,有时父亲的手即使盛夏也是冰冰凉凉的。每当我握起父亲的手时,我看到父亲的眼睛里闪动着和我当初一模一样的眼神,不要放下!而就在父亲去世前几天,父亲的手背被保姆拉着不小心碰到了病床边,兹的一声就像纸一样脆生生地裂开一道口子,直到他去世那一天,父亲手上的那道裂口依然还在,触目惊心!多少年来,父亲手背上的那道裂口一直在我面前,挥之不去!

傍晚我到小区门口的公园里散步,一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头顶的天空美轮美奂,每一朵云彩后面似乎都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痴痴地看着无限华美的天空,我不由突地奇想,假如天地能够翻转该有多好。因为父亲最后留给我的一句话是:假如我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都说人离开这世界就去了天上,假如天地真能翻转,那么亲爱的父亲,我们就再也不是海角天涯,你的笑靥就像缀满鲜花的日月,只看一眼,我便沉醉不已!假如天地真能翻转,我们就再也不是天上人间,你的眼睛就像熠熠生辉的星辰,只看一眼。我便心静如水!假如天地真能翻转,所有的雨水从你出发,润泽我干涸的心灵!假如天地真能翻转,所有的微风从你出发,抚摸我凌乱的头发!假如天地真能翻转,我的窗前涛走云飞,我的心头鸟语花香,亲爱的父亲,假如天地真能翻转,我一定能找到你在天上的家!

再次谢谢姐姐的文字,让我再次回味父亲的好,感念父亲的爱,想起父亲,心里总是暖暖的!

此刻泪水再次浸泡了我的双眼,父亲,叫我如何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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