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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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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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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我的老家在宿迁市龙河镇的挑沟村蔡六圩组,我在那里度过了让我一生难忘的童年时光,至于为何叫挑沟这么个名字,我也不得而知。

我们的村子很小,小到一只鸡鸣可以从村头听到村尾,小到东家的菜香可以轻易地飘到西家,而我的那些左右邻居,我的那些父老乡亲,很是有爱,很有人情味道,张家来客了,做点米饭,烧点萝卜粉丝,非要盛上一碗给李家端去。我家的那只叫小黄的狗,根本就是白天四处觅食,晚上才回到家来,一动不动趴在家门口看家护院,而我们从来不担心它的狗身安全。

我的老家很小,曾经全村只有一口锅盖大的老井,这井不知存在了多久,反正老早以前就有了。井虽然不大,但井边却积聚了不少的故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去井里打水的人,都爱在井边聚聚,聊聊天,说说话,时间久了,井边俨然成了小村的新闻集散地,什么张家的媳妇怀孕了,李家的女儿要嫁人了等等等等。

至于我们孩子的天堂,当然不是井边,而是生产队晒场上大大小小的草垛,一到晚上,尤其是夏天的晚上,白天特别长,天又闷热,也轻易睡不着,大人们头上顶个席子,手里拎个扇子,嘴里哼着曲子,领着老婆孩子就去了场上,到了晒场上,大人们尽情聊天,孩子们尽情玩耍,藏蒙梦是最有趣最好玩的游戏,一曲“点点洋洋,蜡烛上堂,今关写字,明关退堂,有钱喝酒,无钱就走”,最后的走字指到谁,谁就离开,到一边闭上眼睛,等众人藏好,再一一把大家找出来 ,这样的游戏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玩,乐此不疲,不亦乐乎!

我的老家很小,小到村子里的风景一眼就能看到。春末夏初,村子里一片雪白,一片馨香,家前屋后的洋槐花开了,好闻之外,也让我们美美地打了牙祭,能干的母亲,会把槐花摘下洗净晾干,拌上面,做成槐花饼给我们吃,香香的,甜甜的,真的很好吃,当然槐花不能多吃,吃多了人会浮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在那个年代,缺油少盐的,就是槐花饼,谁又会多吃呢?不过常常为填饱肚子罢了!

在农村,一年四季,我们的村子不仅有槐花的白,还有桑椹的紫,荷花的粉,不仅吸引我们的眼球,更吸引我们的胃,那些桑枣子,那些莲蓬,无不喂养了我们的童年,我们咀嚼又酸又甜的桑椹,我们咀嚼着香香甜甜的桑枣子,渐渐长大,一个个离开村庄,到外面的世界寻梦!

我的老家不大,一村的人,好像都是亲戚。人们见面都热情招呼,什么大爷,大娘,大哥大嫂的,得按辈份长幼,不论年龄大小,要是一不小心叫错了,轻则被训斥几句,重的可能会挨上一个刷疙瘩头也说不定。开始我不明白,都是前后村子的,那些表哥表姐,表嫂表婶从何而来,听母亲说了才明白,原来我们村子里有人嫁到外村去,于是就有了很多老表,原来如此!

我们老家人的热情可是出了名的,春节时请男宾接女客的习俗在我们老家由来已久,请客一般吃一顿饭,接人通常吃一天,也就是两顿饭,早饭较简单,晌午饭丰盛多了。即便在经济特别困难的六、七十时代,大家也省吃俭用,把家里最贵的肉,最白的面,最好的菜,一直收着,留到过年,留到正月里迎来送往。

我们的村子不大,村里小学更小,一个年级就一个班。我们小时候上学从来不需要家长接送,不论是放学还是上学,都招呼着一个庄子里的同学一起走,一边走,一边唱,一边跳,要多欢乐有多欢乐。我们的校舍原来是土墙草顶,我离开后再过几年,回去惊喜地看到,曾经土里土气小学变洋气了,变成了两层楼房,红砖红瓦,宽敞明亮,高大气派!

再后来,村里无数的青壮年想跟着出去打工,村里的孩子有的随父母去了外地上学,也有人家在城里买房,孩子上了城里的学校,村小越来越越显得旧了,老了,好像力不从心的老人,学生也越来越少了,再后来村里的学校直接关门了,孩子们全部都到镇上的中心小学上学了。镇上到村里通了公交车,但农村的孩子也开始宝贝起来,家家户户也学着城里人开始接送孩子上学放学。

小时候人小,感觉村子好大,人好多,长大后,村子开始一天天变小,原来到镇上,感觉路很远,现在开车不过几分钟,就是步行,也不觉有多远,现在的路是水泥路,现在的路,也是笔直的路,不再拐来弯去,一切都是昔日梦了又梦的模样,只有西沙河上的那座老桥,还在苟延残喘,年久未修,早就没人从上面经过了,它仍然日复一日地立着,见证着时代的变迁,见证着人们生活的日益美好!

现在我的老家,就像留守的老人,也的确,现在村子里住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了,我的近亲族人中,只有我的已经八十多岁的三娘和大娘还在老家待着,她们是故土难离,她们是离不了老家的一亩三分地,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在地里忙活,浑身上下立马就舒舒服服的,我的那些叔兄弟,堂兄弟大都在城里安营扎寨了,或自己做生意,或为人打工,有的在老家还有土地,收割时回去忙些日子,有的干脆退了土地,索性做个城里人,不过现在谁还羡慕城里人呢?我的一个堂兄弟想把上大学时转走的户口,再转回老家,遭到了坚决拒绝,他为此还深感郁闷好一段时间呢!

我父亲最小的叔兄弟,我的大爷,很早就来到城里,把大孙子陪读成大学生,又把二孙子陪读成高中生,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回老家,说是在城里也没意思,反正现在儿子儿媳也从外地回来了,他就想回到乡下,回到过去自己过惯的生活中去。

老家于长辈而言,是长期养成的习惯,是难以隔舍的旧情怀;对于我来讲,是每当我从老家经过,母亲唤我乳名的声音悠扬地想起,是当我午夜梦回时,老家的烟囱里飘出的袅袅炊烟久久地在我的心头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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