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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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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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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我的大运河

大运河,就像一条美丽的玉带,优雅地飘荡在宿迁的胸前;大运河,就像一位美丽的女子,优美地静卧在宿迁的大地上。我一直喜爱大运河。小时候我还在老家那个叫蔡六圩子的小村庄时,就经常嚷嚷着让在城里工作的父亲带我到县城看大运河,看大轮船。

1979年,我还是一个小学四年级小女孩的时候,父亲终于把我从村小转到实小上学,那一刻我是多么激动啊,不仅因为从此可以成为城里人,还因为从此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大运河。临从老家出发的时候,我还不忘附在奶奶的耳边悄悄地对她说,等我长大了,我也一定会带她到城里看大运河!

那年秋天,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看一朵又一朵的野花迎风怒放,经过一个多小时心驰神往中的左思右想,终于到达了梦寐以求的城市。在父亲位于中山路的宿舍里,躺在床上的第一个晚上,我清晰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又一声轮船的鸣笛声,我激动地辗转反侧,兴奋的心情根本不能自抑,久久不能入睡。

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日的晚上,父亲终于没有食言,把我带到了运河大桥上看风景,第一次看到浩浩荡荡的大运河,我真是兴高采烈,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看到一条又一条的船只在河里鱼儿一样来来回回,穿梭不停,我既惊又喜,这就是我梦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运河呀,河水清澈闪亮,波光粼粼,点点浪花在夕阳的映照下,像颗颗珍珠一样熠熠生辉,煞是好看。夜暮降临,极目远眺,不远处灯火阑珊,霓虹闪烁,城市美丽的夜色尽收眼底,小小的我,看的如醉如痴!

我对大运河拥有的其实也不全都是爱与喜欢。记得我上初一的时候,父亲为了让我更好地学好英语,委托在书店上班的邻家哥哥为我带一本《跟我学》的课外书,那时候,这本书很畅销,很实用,电视上也可以看到同步课堂。那天放学后,我就在等那个叫洪宝的哥哥送书给我,结果,下午他没来,吃了晚饭他还是没来,再后来,院子里的叔叔阿姨全都去了洪宝家,第二天,父亲告诉我,洪宝再也不会来了,他到大运河里游泳,恰巧被经过的船只吸到船下,又被船底的钩子钩破了肚子,不幸身亡了!我听了是多么震惊啊,是在大运河里么?真的是大运河?那一瞬间,我简直有点恨大运河了!

无独有偶,大运河让我耿耿于怀的还有一件事情,那时青春年少的我,周六的晚上,和闺密一起到运河桥上边散步边赏风景,突然一个人飞快地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经过,喝醉酒一样把毫无防备的我撞倒在地,连人带车一下子压倒在我身上,一时我真的是好痛好痛!幸运的是,到医院检查后发现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肌肉受伤。最后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还不忘教育我一番:宿迁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大桥,以后散步就到别的地方吧,千万不要再到拥挤不堪的运河桥上了!我能说什么呢!怪只怪人太多啦,怪只怪桥太窄啦!

1985年,我的奶奶与世长辞了,我很难过,难过的不仅是从此奶奶走了,我再也看不到奶奶了,我难过的还有,我还没有实现当初我对奶奶的承诺,我还没有来得及带奶奶到城里看大运河呢,奶奶怎么就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呢?奶奶一辈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呆了几十年的村庄,更别说看一眼她一直神往的大运河了,可是奶奶却永远地走了,去了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到死也不曾听闻大运河的欢声笑语,奶奶心里会不高兴的吧?奶奶会怪我说话不算话吗?

我恋爱了,在宿迁我最爱去的地方,仍是大运河畔。记得第一回牵着恋人的手,从当时的南关小学出发,沿着南蔡市一直向东,走了不多远,就到了离桥不远的河边了,看着桥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辆,心中不由感慨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由想起卞之琳先生那句著名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哈哈,我们可是在河边看桥呢,只记得当时的他这样说道:大桥还是有点老了,要不了多久,会有一座新的大桥取而代之,你就拭目以待吧!果然2010年2月,新的运河大桥正式施工建设。新建成的运河大桥被命名为宿迁大桥,大桥西起宿城区运河路东至宿豫区金沙江路,桥长近千米,大桥气势恢宏,高高的索塔就像一扇敞开的大门,一到晚上,大桥两边的斜索上五彩缤纷,不断变换,令人目不暇接,让人眼前一亮。而不知何时,宿迁大运河上从西到东,再从南到北,一座又一座大桥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建成,彩虹一样落在运河之上。

恋爱时节的我,走的最多的路就是通向运河的路,星星看得见,月亮看得见,大运河更看得见,我的爱情怎样从青涩走向成熟。如今,心血来潮时,我和爱人想要重走爱情路,才发现曾经的小道不见了,曾经大运河荒凉的废墟旁,一座美丽壮观的现代化的东关口公园拔地而起,一座座配套设施齐全的小区拔地而起,美丽迷人的现代化楼房高耸入云!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这个世界的变化远比时间的变化要快得多,大运河虽然还静静地匍匐在那里,但我曾经住过的南关小学先是更名为宿迁师范附小,后又与市实验小学合二为一。而我也结婚了成家了生子了。一切都在变化,向着更新,更美,更好!不仅时间可以作证,大运河更可以作证!

2002年我由位于古城的单位宿舍第一次搬进了市府东路的家,就在运河四号桥西边不远处,我得以一次又一次在早晨在傍晚走近大运河,拥抱大运河,亲吻大运河。在中运河最美的风光带里,或走或停或跑或跳,喜悦着我的喜悦,也悲哀着奶奶的悲哀。在我快要搬离市府东路的时候,我特意到大运河边,在地上画了个圈,朝着老家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郑重其事地告诉奶奶,宿迁的大运河真的很美,如她老人家真的在天有灵,就请过来看看吧,好像唯有那样做,才算真正了却了我的一桩由来已久的心事!

2007年儿子中考后,去了南京读书,我的家就搬到了天一苑小区,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河东人。在宿迁曾有“宁绕十里路,不过一道河”的说法,无非是说涉水过河,实不方便。的确,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一个好朋友的父亲,在河东工作,每天都要在唯一的渡口等候过往的船只,左等右等,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并且遇到下雨下雪打雷刮风等恶劣天气,安全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啦,据说宿迁城区大运河上的桥梁密度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如今不仅一座又一座桥,让人从河上经过,十分方便快捷,交通也十分便利,出门就有公交,实在着急赶路,还可以滴滴快车,河东河西早就浑然一体,今非昔比啦!

宿迁的大运河就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自隋唐以来,一直静静地守候在宿迁的身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宿迁由小变大由弱变强,从贫穷到富强从寂寞到繁华,默默体味着宿迁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而我也日复一日地感悟大运河年复一年地变得愈加美丽变得愈加年轻变得愈加迷人,我也更加热爱大运河,更加热爱大运河养育的这方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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