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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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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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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人物之秀华姐

秀华姐是我二叔家的大姐,我的父亲和她的父亲是一母同胞兄弟,秀华姐比我大近一旬,奶奶在世时,我们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后来三叔家留在老宅,我们家和秀华姐家就搬到了圩外,她家就在我家隔壁。

在我的印象之中,秀华姐很是能干,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二娘去世早,不到五十就撒手人寰了,二娘去世时,她家最小的弟弟才刚刚六岁,没妈的孩子,更加自立自强,长姐如母,秀华家不仅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忙时插秧割麦,闲时扒河打堤,还要忙各种家务,洗衣做饭,扫地晒被,因为她的勤劳能干,她的失去母亲的家庭,和别家看来竟也并无二致。

时光如水,斗转星移,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秀华姐也搬到城里来了,平时,她帮儿子家带孩子,姐夫在小区里做保安。

那一天晚饭后,我到虞姬公园散步,不期而遇秀华姐,很是开心,不由拉着她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看着她和姐夫手牵手的幸福模样,我很是羡慕,不由感叹:你和姐夫是怎么认识的啊?自由恋爱吗?说到他们的爱情,秀华姐乐不可支,笑着直摇头:妹妹,我们那时哪可能自由?是别人介绍的,最后能结婚,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还得感谢小偷呢。

秀华姐最初的恋爱故事,我略知一二,她最开始喜欢的一个小伙子是我们村上的,小伙子一表人才,长得特别精神帅气,但就是家里特别穷,连一分钱彩礼都拿不出,奶奶首先就坚决不同意,没有钱,怎么能行?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再说她家也不富裕,弟弟妹妹都还小,还要上学,更要吃饭,没有钱怎么能行?就这样,秀华姐第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以失败告终,到底是真爱不敌现实。记得我小学没毕业,秀华姐就结婚了,不知后来的她经历了怎样的爱情?看着我好奇的神情,她不由眉飞色舞起来:说起我和你姐夫的故事,话就长了!

原来秀华姐,经人介绍,认识了姐夫,小伙子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庭有家庭,听媒人说还是个高中生,秀华姐一听,心里喜滋滋的,觉得对象找对了,错不了,就和媒人说没意见,媒人回复后,对方也爽快,既然都没意见,就去街上买衣服吧,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农村年轻人相亲如果都满意,就到集上买几身衣服,就算定亲,也叫下聘,秀华姐的聘礼是六件衣服。我们村里的人都喜欢去埠子镇赶集,埠子农历每月一、三、六、八逢集,秀华姐衣服买后,下个星期和小姐妹一起赶集,正好碰到对象庄子上的一个熟人,提起她的对象来赞不绝口,说他真是不错,虽然小学毕业,但有头脑,会做生意,家里还有个当大队书记的大哥。熟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呢,秀华姐可是有点懵逼了:不说是高中毕业吗?怎么是小学?想想自己还是初中毕业呢,找个对象怎么能是小学毕业呢?

秀华姐从集上回来就不开心了,心里越想越觉得堵得慌,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聘礼退回去。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晚上大队放电影《小花》,大家欢天喜地都去看电影了,她也兴致勃勃地去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看电影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家的大门开了,走到屋里,又看见她的箱子被打开了,箱子里的聘礼不翼而飞了!她一下子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哭了:该死的小偷,偷什么不好啊!偏偏偷了她还想退回去的聘礼,她拿什么退呢?这可如何是好?她可愁死了,在家不吃不喝,也不下地干活,就是一个劲地哭。

秀华姐家被盗,聘礼被偷的事,立即传开了,与她家隔了几个村子的对象赶集时也知道了,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她家,对她说:没什么的,偷就偷吧,俺再买,买更好的,的确凉、的卡、毛毕基都能买。她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后悔为什么非要跑去看电影,而不在家看家。她对象倒是说话算话,过两天真的又把新的衣服送来了,比之前还多了两件,还和她说,他父亲说啦,结婚时“三转一响”一个都不会少,让她尽管放心。

她能怎么办呢?再说不愿意,被小偷偷走的聘礼怎么退还人家?她家里可拿不出什么钱,同意结婚吧,对象小学毕业的事情,总是如鱼刺梗在喉头,令人总不舒服。

但翠花姐最后还是和相亲对象结婚了,因为思前想后,她觉得对方除了小学毕业这一点,其他也没什么不好,事实上,他们婚后一直很幸福,姐夫一直对她言听计从,翠花姐对此很是得意。

老人常说,缘分天注定,谁和谁成一家人,都是三生石上写好了的,秀华姐对此越来越深信不疑。爱情是什么,爱情不就是吃喝拉撒,柴米油盐吗?

结了婚的秀华姐,其实生活一直很是开心,姐夫很宠她,公公婆婆也很善待她,结婚以后,她基本上就在家相夫教子,做做家务,也不算非常辛苦,她先后有了儿子和女儿,也算是儿女双全,称心如意。现在,儿子在学校工作,女儿在医院上班,且都是单位的中层领导,儿子又给他生了一个孙女和孙子,她常常感到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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