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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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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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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些土话

没事刷抖音时,刷到农村,刷到那些方言土语,便不由想起我老家那些土里土气的土话。

我上小学四年级时,一个相处不错的好同学,要转学去外地,我心里觉得非常舍不得,就和另外几个很要好的同学,决定送她点什么做个纪念,想来想去,我们决定要给她买个手捏子和香胰子,说到做到,第二天,千方百计从家里要来毛把钱,大家一起到学校旁边的大队的商店里去买。手捏子是粉色的,带着些许碎花,香胰子不用说喷香喷香的。

好朋友转学走了,没想到不久以后,我也随父亲到城里的学校上学,也离开了老家,离开了以前日日相处的老师和同学。

到了城里以后我才知道,手捏子他们都叫手绢,还有一首很好听的儿歌:丢,丢,丢手绢,轻轻地丢在好朋友的后面,快点快点找到他!不比不知道,手绢还真的比手捏子要好听得多呢!至于香胰子就是香皂,我高中毕业后去淮安上学了,有一次扯着嗓门在宿舍里问:有谁看到我的香胰子了?可把我的那些同学们乐坏了,香胰子一时成了很搞笑的笑话。

        又想起我二年级时,教我数学的老师,也是我的三爷(三叔),他经常这样批评不爱学习的女生:小辫扎得翘噶的,小脸洗得白净的,俊得跟个桃似的,就是不爱学习的呢!

几十年过去,当我在电视上看到李沁主演的《人生之路》,看到刘巧珍说的那些土话,一下子想到我的香胰子故事,突然觉得一样子土气,果然很是好笑。但曾经演员吴玉芳主演的电影《人生》,那里面的人,那里面的话,更加土气,也更加可爱!

我小时候,虽是女孩子,也有顽皮,也有不听话的时候,那时候,我妈妈骂我最多的话就是:你就是个张机子,要不就是:你就是小贺机子。妈妈骂我时,也不真是生气,有时眼睛还带着笑,甚至还有几分宠溺,我看着妈妈暗中藏着的笑模样,还会一个劲地辩称:我又不姓贺,我是张机子,我不是贺机子!说着说着,妈妈脸上就开始阴转睛,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们家隔壁三娘家一色男孩,四个儿子,个个调皮捣蛋,三娘家里天天骂声不断:你个炮冲的,你个砍头的,你怎么把碗砸啦!你个苦和尚,你又涨多了,昨天叫你少捣点肚子,你偏不听!

我们老家骂人不叫骂,叫绝,小园地菜被偷了,绝几声:谁家的小爹小奶奶啊,有人养无人教的啊,偷俺家辣萝卜啦,还只有手指头粗,还没长好,还不能吃啊,你活遭粮食啊!家里东西不见了,村前村后转一圈,绝上几句:谁家的小老爹啊,缺德带冒烟的,你什么不好偷,偏偏偷俺家的招钩,俺没有不也que(三声)节吗?怎么下湖干活?你趁早送给俺了事,不然俺绝你三天三夜。

绝的绝,听的听,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有时真没有骂声了,村子里还显得异常宁静,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我到城里以后,我同桌就动辄含沙射影说我们从农村转来的同学土,我们的班主任耿老师,听说了以后,批评她说:农村人土怎么了?土地土不土?土地里还能长出庄稼呢,你不吃啊!因为老师的话,我的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同学,后来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我也因此一直很是感激我的老师对土诗意的解读。

退休以后,我第一时间走进宿豫区老年大学,在那里遇到了诗词班的沈茂春老师,他竟从根源讲解了方言土语,他说,不少地方,月亮不叫月亮,叫亮月,太阳不叫太阳叫太影,我一听,对啊,我的老家就这么说啊,沈老师说,一个地方语言的形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有的因为习惯,有的因为移民,有的是受外来影响。听了沈老师的话,我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管是家乡的人,还是家乡的田,还是家乡土得掉渣的话语,都已不知不觉间融入了我的血液之内,骨髓之中,梦里梦外,成了浓得化不开的乡愁,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是一种亲切,一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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