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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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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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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追贼

午夜的铃声,将我从梦中弄醒。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来,这才刚睡下一小会儿啊,怎么又把人闹醒了。出警——这个念头从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时,所有的疲惫感、所有的不情愿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我一把抓起衣服,迅速穿上,精神抖擞地叫起一起值班的同事,赶往现场。

警情是一起简单的家庭纠纷,年轻的小两口因为琐事发生吵嘴,越吵越凶,一方一怒之下报了警。在派出所工作多年的我,对于这样的警情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对女方的情绪进行安抚,对于男方一顿训斥,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返回的途中,尽管车窗外寒风凛冽,但天空中那轮的明月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提醒司机小王速度放慢一些,边巡逻边欣赏一下月夜的景色。同事们笑我痴狂:不赶紧回去睡觉,看什么景色?我说:“平日里大家都忙忙碌碌的,难得一个清静的月夜,不妨边走边欣赏一下这美丽的月色,趁机放松放松。”同事们笑着说了一句“你慢慢欣赏吧”,然后靠在车座上打起了瞌睡。

弯弯的月儿已经漂移到了西天空,它还是那么的亮,那么的美,以至于云彩都不忍心靠近它,徘徊在天边。月亮后面的天空格外的蓝、格外的深邃。警车缓慢地行驶着,我和司机小王低声聊着月下的景色与白天的区别。当警车路过一片在建的工地时,路尽头处一辆三轮车引起了我俩的注意。我说:“是去批发菜的商贩吧。”司机小王随口说:“这大半夜的不是菜贩子就是小偷。”一语无意的话语提醒了梦中人,我迅速想到:真有可能是盗贼。我急忙让小王关掉警灯、关掉远光灯、用近光加速前进。

警车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冲了上去。很快我们看清了,三轮车上拉的是满满一车工地上用的架杆,司机是四十多岁的男子,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这些架杆肯定是刚从工地上偷来的。”有同事轻声说。霎时间,大家进入了临战状态。与此同时,三轮车司机也发现了我们。到口的肥肉谁都不舍得扔掉,贪心的盗贼也是一样,他加大了油门,三轮车猛地一下子向前飞奔而去。

小王稳驾着警车紧紧咬住三轮车不放,沉重的架杆压得三轮车发出阵阵怒吼。在一段上坡路时,三轮车在冒出一股股黑烟后,突然没声了。“不好,他要弃车逃跑!”我刚说完,小王已将警车停在了三轮车边。而盗贼,已经跑出四五十米了,我们急忙下车追去。

“追贼,是考验一个警察责任心强不强的时刻。”记得刚入警的时候,师傅这么对我说。当时我很纳闷地问:“为什么?”师傅说:“你想啊,在警察追贼的时候,盗贼心中是万分惧怕,因为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要坐牢的,所以盗贼肯定是拼了身家性命的逃跑,而警察抓贼是在履职尽责,如果有人责任心稍稍不强,只须松那么一点点劲儿,盗贼就追不上了。”

此时,我们已经追出了两百多米,盗贼果然是拼了命地跑。无论我们怎么大声地呵斥和吓唬,甚至他连帽子跑掉了,还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地往逃去。追贼,是高强度的体力活动,不一会儿大家都气喘吁吁。慢慢地,同事落在了我的身后。追逐中,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有一股火在流窜,心脏狂跳,它似乎要跳出胸腔。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咬着牙,奋力追去。“坚持,坚持,再坚持!”我心中大声的对自己说。

追啊追,我看见盗贼的步伐有些凌乱了。呵呵,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信心倍增,脚下加快了步伐。近了,近了,已经很近了!我甚至看见了盗贼头上的那几支发丝在迎风摆动,听见了盗贼艰难地呼吸声。“一定要抓住他,明天可以和师傅探讨追贼的话题了。”我高兴地想着。与此同时,我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胸中暗暗憋了一股劲儿,在一个下坡处,我借着地势,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飞身而起,朝盗贼扑去。哈哈,他被我牢牢地压在身下了。

盗贼累得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说:“第一次见这么能跑的警察!”“这么说你以前有过被追的经历啦。”我不动声色地说。“啊,没…没有,没有。”盗贼连声说。我一把提起他,说:“走吧,回派出所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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