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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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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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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随笔——屈平无憾万世芳

天地英雄气,浩然塞苍冥。端阳思屈子,屈子当无憾。屈原走了,在那个忠而被谤、信而见疑的战国宦海中,他的小舟起起落落,明明暗暗,在苦苦支撑了约莫一个甲子之后,在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之后,在公元前290年的五月五日,终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坏,连同他惠若兰芝的信仰一起,从此逝于烟波浩渺的汨罗江上。从此,虔诚的后人在五月五这天集体为他送行,集体为他进行一次为了不被忘却的纪念,到处龙舟竞赛,投米于江,吊念缅怀!这就是屈原,虽然他死了,但他活着,活在亿万炎黄子孙的心中,纪念屈原,就是纪念他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清醒姿态,纪念他虽九死其犹未悔的爱国情怀!

屈原选择了五月五,我们将之称为端午,是屈原使得这一天不同寻常,他这一跳,面对的不是人造的水池,而是天然的汨罗河。来吧,汨罗河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迎接这位伟大诗人的到来,世俗不容你,我容你,没有看客,没有送行,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悲壮之跳,汨罗河注定因屈原的一跳成名。大江东去,无非湘水余波,汨罗河本是濂溪一脉,它不希望自己因屈子而增色,它希望诗人能够在世多活一天,毕竟命是父母给的;它希望屈原能多撑一天,毕竟死很容易,活着很难,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放弃。可屈平还是来了,风尘仆仆,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来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太脏,他觉得汨罗河的河水太清,他太需要与这一河清波上下以全其躯,就这样,他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一个人孤独的不可救药的跳了下去。下去就下去,下去很容易,不就一跳吗?这一跳,楚天阴沉,草木含悲,江涛呜咽悲鸣,汨罗河含泪接纳了他,楚物楚风依旧在,楚声楚人从此逝。

汨罗江接纳了他,他成全了汨罗江,死得其所啊,死得其江,他的祭日成了后人的节日,自古以来,没有以那个人的祭日作为节日的,他是第一人,足见他的忠烈爱国!论才华,他是楚辞时代的开创者,是楚辞的开山祖,是古代第一个有主名的大诗人,他博闻强识,明于治乱,娴于辞令;论爱国,他竭智尽忠,屡谏屡败,却蔽障于谗,嫉王听之不聪,方正不容,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心烦意乱,不知所从,他深爱斯楚国,深爱这土地。他也始终是一位诗人,一位可爱的文人,一个脆弱的雅士,他斗不过那些精于权术善于进谗的政敌,“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古都!”,他不知权变,狷介自守;他饮木兰之堕露,餐秋露之落英,远游问天,涉江思美人,九辩七发,九歌湘君,不愿屈心抑志,忍尤攘诟,遂死志已定,他浩然长叹,被发行吟,终了做《怀沙》,也是做给自己的哀乐。

世俗是有罪,他更“有罪”,他怕自己肮脏的肉体阻碍了智慧的接纳,他闻见朱门酒肉就恶心,他看见路有冻死骨就心痛,山河尚在,只是国号改,他接纳不了这些!他太爱自己的灵魂,太爱自己的楚国了!他一生幽愤,闷闷不乐,却又矫昂不群,洁白的心性不容有一丝违背本意的行动,注定要自杀明志,追随消亡的楚国而去!其实希望一直都在,他是一个有梦的人,他的梦,不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儒家之梦,而是离骚抒远志、天问为山河的报国梦!在屡谏屡败之后,他灰心了,也死心了,绝望了;在国破之后,他彻底奔溃了,他选择了永远的藏匿,把自己藏在汨罗江中,以为这样就永远消失了,但人们还是发现他了,诋毁他的政敌,变本加厉的说着他是畏罪自尽,深爱他的人民,说他是为国捐躯。一曲离骚垂万古,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后人泪满襟。是的,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一直活在人们心中,只是以这样的形式,新增了一个中国的传统节日,这样的死,更易被人记住,这记住,何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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