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骑马

都说，到草原不骑一次马，白去。就冲这句话，我们一行便早早住进鄂尔多斯草原蒙古包里，尽情欣赏了草原美景后，于第二日清晨欢呼雀跃地前往马场。

做好一切准备，我们全副武装地进入跑马场。放眼一看，跑马场里好多匹高头大马，有深棕色、浅棕色、深褐色，浅褐色……那些马儿的毛色柔顺发亮。看着这些可爱的马儿，我还是有点紧张，毕竟，从来没有骑过马。两位男士早已轻松地跃上马背，英姿飒爽，叫人羡慕。同行中穿着漂亮长裙的美女看这阵势，立即打消先前想在马背上好好美一次的念头，心虚地往后退。

两个壮实的蒙古汉子从头到脚地打量我们一番，其中一位看了我一眼，我虽然怕，但还是向前迈了一步。（好在我选择牛仔裤和T恤，没有穿裙子）他把一匹黑褐色的马拉到我面前，在蒙古男子的指点下，我艰难地跨上马背。才跨上去，他便把缰绳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缰绳，这是要我自己骑么？我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无数骑马飞奔的画面：辽阔的草原，洁白的羊群……我也想在蓝天下挥鞭飞奔呀，可是，正茫然间，马儿突然走动起来，我吓得尖叫。蒙古男子发出一种声音，马儿便安定下来。我赶紧死死地踩着马镫，拉紧缰绳直直坐在马背上。美丽女友们也在蒙古男子的牵引下坐上马背，一群人就这样骑着马儿顺着大道开拔。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小朋友。他的爸爸分配在前一支马队走了，他留下来与我们这支马队同行。

马队缓缓地行走在辽阔的草原上，天空很蓝，云也很白，草却不太绿，沙化现象很明显。一路悠然地走着，我们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大片白色羊群和轻轻挥鞭的放牧人。尽管这样，感觉还是很开心。迎面过来一支马队，道路上飞起阵阵扬尘。我怕马儿们会相互撞在一起，便慌乱地拉扯着缰绳。那马儿根本不听我的，我越是拉，它越是往那个马队上靠，最终是亲密地擦身而过，有惊无险。

又缓缓行走了一程，蒙古男子听不清是吆喝一句什么，马儿便开始飞奔起来，我吓得不知要如何驾驭，只是死死抓住前面的扶手，生怕马儿会把我狠狠甩下来。马儿跑得很快，把我颠簸得上下起伏，屁股酸疼，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那一刻，我后悔来骑马了，真正出钱找罪受。我还希望快点到站下马，但是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没有一个蒙古包的影子，我绝望了。只好使劲咬咬牙，最终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蒙古男子一直在后面提醒：脚尖用力。马儿继续向前飞奔，我来不及领会这话的实际作用，只有本能夹紧马背，拉着缰绳，努力地让自己适应马背上的颠簸。渐渐地，我摸索到了一点儿方法，也不再那么紧张和害怕，便试着放松缰绳，左右拉动，脚尖用力蹬紧，身体前倾，两腿夹紧呈半坐式立于马背上。这样轻松了很多，感觉马儿也没有先前的那般难骑和颠簸了。最终，我的马儿一直带着我飞奔在最前面，我想那时马背上的我，肯定也英姿飒爽。

到目的地下了马，我们在一牧民家的蒙古包坐下喝奶茶。其间，大家都在谈论着同一个话题：屁股疼死，这辈子再也不想骑马了！有车吗？可以坐车返回去吗？然后引发阵阵欢笑。谈论中，我听说那个小男孩在马背上被颠簸得快哭了，但是一下马，他依然和我们一起又说又笑，我还见到他与一只可爱的小绵羊在蒙古包边上开心玩耍，先前的疼痛与煎熬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随行的朋友们还告诉我一件开心的事情：我骑的那匹马，是领头马。马背上的我，的确英姿飒爽。

走访牧民结束后，我们便原路打马回营。感觉回来的路程变得更为轻松与短暂，我已经可以打马扬鞭，再也不必担心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第一次放马在草原上驰骋了一回，虽然回家好多天了屁股都还在痛，但很满足。就如那个小男孩，他把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骑行交给辽阔的大草原，并且是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勇敢完成的。相信他会记得人生中的这份疼痛和美好，并在以后的日子里茁壮成长。

痛并快乐着。人生，不正如此么！

      原载2019《金沙江文艺》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