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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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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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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一只不吸血的蚊子

严明和女孩是在网上认识的。严明喜欢旅游,经常一个人穷游,每次去过一个地方后,他会把旅途中所见所闻写成游记发在论坛里,游记在论坛里很受欢迎,经常被网站置顶,而且每篇都有许多评论,严明也常在这个论坛里闲逛,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会对这些评论一一进行回复。他和这个女孩就是在这样的互动下认识的,女孩的昵称叫“蚊子”,有些特别,严明跟她熟识了以后,问她问什么叫“蚊子”,女孩打趣说,因为她会吸人血。严明打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你不会也吸我的血吧。女孩说,我很挑剔的,如果你的血不甜,我是不会吸的。

跟这个女孩聊天很有趣,时间久了,有些暧昧在蠢动,严明对女孩说你加我的微信吧,我想看看你真实的摸样,是一只会打字的蚊子,还是蚊子经过千年修炼,成精变人了。

女孩加了他的微信,严明迫不及待的点了视频聊天,他看到视频中的女孩,很瘦,很白,留着长发,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是严明喜欢的类型。严明说你不是蚊子,你是蚊子精。女孩捂着嘴笑,说你凭什么认定我是蚊子精?严明说很简单,因为妖精都很漂亮。

女孩笑得更厉害了。

严明喜欢女孩笑,女孩笑起来很好看,那双笑弯的眼睛像清澈的湖水一样,看着就动心,严明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两个人慢慢地熟了,严明知道女孩身在隔壁的城市里,严明默默计算了这座城市的距离,觉得这样的距离和爱情相比并不算远。下一次视频通话时,严明大胆地提出,她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女孩害羞地点了点头,她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天严明欣喜若狂,他盘算着尽快要去女孩的城市和女孩见上一面。

女孩也想尽快和严明见面,她甚至提出让严明辞了工作,一块到她的城市里发展,严明本想着立刻辞了工作过去,可是他大学毕业刚找到这份工作,还要过十多天才开工资,严明想了想对女孩说,再坚持半个月,他领了工资后,就会辞职去投奔女孩。

严明一直叫女孩“蚊子”,他就是叫顺口了,他知道女孩的本名叫李莎莎。李莎莎说她跟随表哥来这座城市打工,表哥很聪明,从小就是她的偶像,他在学校里读书是好手,年年都是班级第一名。遗憾的是,表哥高考发挥失常,没有考上大学。但是聪明的表哥在那里都不会被埋没,他出去打工也与一般人不一样,常常观察琢磨老板日常怎么运作生意,很快他就明白了,也当起了一个小老板,在他的周围聚拢了投奔而来的亲戚朋友,此时的表哥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他研究国家政策,觉得可以借国家开发西部政策的东风,在西北这个城市提前布局,等到十年以后产业做大,到时就能一飞冲天,宏图大展的。

表哥的描述让聚拢在身边的人兴奋不已,他们觉得跟着表哥干,眼前就是黄金铺就的光辉大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过上鲜衣怒马锦衣玉食的日子。

每当李莎莎向严明兴奋地描述表哥和他们共同的事业时,严明会有那么一点动心,但最让他关心的并不是未来的美好宏图,而是李莎莎口中这个无所不能的表哥是否结婚,他与李莎莎的年龄相差多大,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李莎莎崇拜表哥,让他像吃了颗未熟的杏子一样直流酸水。

也许这就是恋爱吧,毕竟爱情是自私的,让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而让严明欣慰的是,李莎莎同样有不输于他的表现,每次和他视频时,她都会热烈地向他表白,她有多么爱他,她希望严明尽快来到这个城市与她共同经营这份甜蜜的爱情。

聊天更多的话题都在谈旅行,这是他们共同的爱好,严明说他曾经利用周末游览过麦积山石窟,一座形如麦垛的山,山上有形形色色的大小佛像,全部凿刻在绝壁之上,据说古人开凿石窟时,从山下堆木,与山相齐,再从上往下造像,营造一层,木材随之拆除,所以当地有民谣:先有万丈柴,后有麦积崖。

李莎莎有问题要问:“古人在绝壁造像,还砍柴堆高,究竟是为了什么?”严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就略略的说:“佛教里面造像有消除业障的说法,大抵就是为了生前祈福,生后灭罪。”这时他玩心大动,继续对李莎莎说:“就比如你这只爱吸血的蚊子,吸了许多人的血,肯定是有罪的,你要忏除罪孽,就要虔诚敬佛礼佛,最好造一尊佛。”

李莎莎仿佛受到了什么触动,她对严明说:“蚊子吸人鲜血,是为了生存。”严明权当她是开玩笑,很快就转移话题聊到别处。

奇怪的是,那次聊天后,李莎莎不再催促严明辞了工作去找她,但严明心中不安,认为他优柔寡断迟迟不做决定,让李莎莎对爱情有了动摇,严明权衡利弊,觉得与经营一份伟大的爱情相比,一个月的工资确实有些微不足道,他辞了职,没有拿到入职以后第一个月的薪水。他在网上订购火车票后,看到银行卡里仅仅百元的余额后,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爱情的经营不是靠紧密的感情,还需要物质地滋养,他如果见了李莎莎,没有一件像样的礼物,对他来说就不能奢谈这是爱情。有个想法在他心中酝酿,他默默退了火车票,在微信里面给李莎莎留言,说因为一件重要又紧急的事情,他不能立刻过去看他,再给他几天时间,他完成了这件重要的事情以后,会立刻奔赴她的城市。

严明的这个决定,让李莎莎大为光火,她和他视频聊天,还是克制不住愤怒,她怒斥严明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眼睛里根本没有爱情,同时不信守承诺,答应好的事情,出尔反尔反复无常。严明没有想到李莎莎情绪这么激烈,他手足无措,诺诺地答应着,并没有辩解,而他又反过来想,李莎莎这种举动,对待爱情如飞蛾一般义无反顾的炽烈,他竟然隐隐有些感动。

这次视频聊天,让他意外的是,他看到了李莎莎的表哥,一个在李莎莎地描述中自带光环的男人,表哥出镜后,他以娘家人的口吻对严明苦口婆心地说:“莎莎这么好的女孩,爱较真认死理,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一辈子认定这个人,这样的女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对她好,她会对你千般好,你怎么可以骗她呢。何况你到了这个城市,跟着我干,比你现在的工作要好百倍,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珍惜,你还想干什么,你赶快订张明天的车票,马上过来。”

严明望着对面这个皮肤白净、帅气干练的男人,他越发觉得愧疚,他只好和盘托出压在心底克制着不说的秘密。

“莎莎,我退掉车票并不是不爱你了。我刚大学毕业,找了第一份工作,没有挣多少钱,我这样生无分文的去找你,是对你不尊重,也对不起在我心中神圣的爱情,所以我决定至少赚够能送给你一份礼物的收入后,我再去找你。”

“你什么时候能够攒上钱,你可以这样慢慢熬,熬上一年两年,可是我们莎莎等不起,她赔的可是青春,你有一天赚上钱了,突然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时候你对莎莎说我不喜欢你了。你让莎莎怎么办?”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能给莎莎许诺,就一定会遵守承诺的,我不会让莎莎受到伤害的。”

表哥似乎不相信他的说法。

“既然你要挣钱,你为什么不跟着我,我现在这个项目,会让你挣上足够的钱,你赶快过来吧。”

“表哥,我相信你能挣钱。可我这么爱莎莎,我要用我自己的辛苦赚钱,用我每一滴汗水浇灌下的辛勤劳动所得,给莎莎一份见面礼,只有这样的礼物才有意义。也只有这样才配得上我对莎莎的爱。”

表哥坚持让严明过来,他可以给严明找到新的工作,严明对表哥阐述他的恋爱观,他也试图说服屏幕对面的李莎莎。

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李莎莎的情绪,她对严明说:“你就是不爱我了,还用各种可笑的谎言来搪塞我,就在刚才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

“莎莎,你不要这样,我现在就买车票过去。”严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

可是李莎莎关了视频,严明再给李莎莎打过去,对方不接电话。

严明继续打电话,还是不接听。严明在自己巴掌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断用左手和右手揉搓自己的头发,刚才还是霞光万丈,一路光芒,此刻却堕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他爱不爱李莎莎?如果不爱,为什么李莎莎说要分手,他会这么痛苦。既然爱李莎莎,为什么不勇敢的去追求爱情,现在就订一张火车票。

严明原本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这个时候爱情给了他果决的力量,他立刻在网上订了一张火车票,一张开往李莎莎所在城市的火车票,现在他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李莎莎,那个他日盼夜盼的女神。

在他上火车之前,他给李莎莎打过几记电话,可是都像雨点滴入湖面一样无声无息。他给李莎莎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乘坐的火车班次,抵达时间,结尾他向李莎莎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希望李莎莎能到火车站去接他,毕竟李莎莎的城市对他来说还比较陌生。

火车开了一整晚才到达李莎莎的城市。在站前广场上,严明见到了平生所见到的最圆的月亮,清风徐来,心旷神怡,一轮圆月从薄絮状的云层中升起来。坐上火车出发以后,起先向西,后来向北,严明购买的是一张硬座车票,经过十个小时的颠簸后,严明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这时列车戛然而止,很快熙攘的人群像蚂蚁一样从车窗前走过,严明知道他到站了,跟随着人流下了车,

走出车站,严明的眼界豁然开朗,站前广场太大了,大的有些空旷,仿佛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期望接站的人并没有出现,他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向天空,蓦然发现天空的月亮,高悬在空中,发出幽黄的微光,他倒吸了一口气,惊诧于在这陌生城市里奇异的天象,古时人们常引用天象卜筮,不知道这趟旅程的是否顺意。严明站在广场上,举目四望,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

严明抽了一根烟,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回归正常,他掏出手机,拨打着此行最熟悉的一串数字,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严明立刻陷入更深的迷茫中,在这座城市里,他没有认识的人,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这串数字,而此刻这串数字也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心绪有些烦乱,也许这趟旅行从开始就注定不顺利,但是他为什么要开启这段旅行呢,他不就是要挽回这串数字后面那颗心。

严明极目四望,发现在站前广场前面的高楼上耀眼的霓虹灯牌下,有几家商务宾馆。

严明办了入住手续,进了房间,洗漱干净准备休息,他关了房间的灯,从窗户向外望去,能够看到广场那轮明月依然大的有些耀眼,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严明看着手机屏幕,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严明迟疑了一秒,还是接起了手机。

“您好!请问是严明吗?”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认识李莎莎吗?”

严明听到对方提起“李莎莎”三个字,神经高度紧张,他说:“是的,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是杏园路公安分局的民警,我叫梁东,今天接到群众报案,在人民路公园有人跳湖身亡,经过我们确认身份,死者叫李莎莎,我们查看她的通话记录,发现在死者生前,有许多未接来电,全是你打给她的,所以通知你到杏园路公安分局协助调查。”

严明感觉天旋地转,他立足未稳,跌坐在地板上。他在踏上北上的火车之前,脑海里呈现出许多次与李莎莎见面的场景,未曾料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又觉得这个消息是不真实的,他坐在地上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你性格的弱点就是容易冲动,轻信别人,你怎么接到一个自称警察的电话,就认为李莎莎出事了。你核查过这个来电的真实身份吗。可是现在不相信又能怎么办,为了证实消息的准确性,当务之急就是按照电话里的要求,尽快赶到杏园路公安分局了解清楚。

严明赶到杏园路派出所,梁东已经等着他。严明刚说他接到电话的事,他期望从梁东这里听到否定的回答,梁东猜到了他的意图,对严明说:“电话是我打的,事情是真的。李莎莎遭遇不测后,我们查了她的通话记录,发现她与你联系比较密切,所以第一时间我们打给你,希望从你这里了解到更多关于李莎莎的情况。”

严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像挨了一记闷棍一样,痴痴地站在那里。

梁东发现了严明的情绪变化,他没有理会,继续说:“报案人打给我们后,我们在人民公园的湖面上发现了她的遗体”

严明的身子抖个不停,他觉得如果不是前一天退掉车票,莎莎就不会出事。而莎莎说不爱他了,不让他来这座城市,他并没有理会,依然订了票,莎莎不想接他的电话,他还不断打电话,不断发短信,这一切不会就是莎莎做傻事的诱因吧。

严明对梁东说:“我和李莎莎是男女朋友,但我们没见过面,我们是网恋,在今天之前有三个月,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通话。昨天我和她通话时发生了矛盾,是我们恋爱以来第一次冲突,我为了挽留这段感情,订了火车票赶到这里,在乘火车北上之前,我不断给她打电话,她始终不接电话。没有想到的是,我到了这座城市,没有见到朝思暮想的爱人,却等到了这个噩耗。”

梁东说:“这么说你对今天李莎莎遭遇不测,一点都不知情。”

严明点了点头,说:“是的,李莎莎昨天和我视频通话时,还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

梁东说:“你刚才说在你要来这座城市之前,你和李莎莎发生了矛盾,说说是怎么回事?”

严明有些痛苦,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就有些自责,他觉得这一切是因为他的任性发生的。

严明说:“昨天我本来已经买了火车票来见李莎莎,李莎莎和我谈恋爱后,一直希望我能来这座城市,她还说我可以跟着他的表哥干一个大项目,他们这群人都跟着她的表哥再干件事。可是我转念一想,我这么爱莎莎,我在见莎莎第一面时,我要给他送件配得上这份爱情的礼物,我退了火车票,准备攒好钱买好礼物再去见莎莎。也许莎莎因为这件事情太伤心了,她当场就提出分手,我为了挽回感情,就赶快坐最近一趟火车过来找她。”

严明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捂着整张脸,泪水已经浸湿了手指。

梁东说:“你也不要太难过,李莎莎提到她的表哥,你见过吗?”

严明说:“昨天我和李莎莎通话的时候,他的表哥也在,他还劝我赶快过来。”

梁东又向严明打听李莎莎表哥的一些细节,严明对表哥所知有限,就将李莎莎告诉他表哥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梁东,梁东记录完以后对严明说:“你先回去吧,案件有需要配合的环节,我们随时找你。”

严明走出公安局,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他扶着围墙勉强站稳,李莎莎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傻事。他回想起和李莎莎恋爱的点点滴滴,李莎莎的网名叫“蚊子”,她说她以吸食人血为生,有一天他们俩聊天时,她却莫名其妙的说,她不想吸血了,她用粗体黑字打出一行文字:我想做一只不吸血的蚊子,他还记得紧跟着这行文字后面有一个挤眉吐舌调皮的表情,她一直是这样,性格活泼,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去投水。

严明决定到李莎莎投水的那面湖去看看,他向路人打听到人民公园的位置,按照路人所指的路线到了人民公园,进了正门以后,湖面就呈现在眼前,湖水澄清,泛着惨绿的幽光,有零散的游人沿着湖边的跑道逛着,闲适自然,岁月静好,没人知道也不会关心这片静谧的湖水不久之前吞噬过一条鲜活的生命。

严明想放声大哭,可是喉咙里发出的只有哑喑的悲声,泪水像决堤的河水在脸上满溢,莎莎,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

微风吹过,湖水摇旌,严明的眼前,起伏的湖水越来越像一个能够吞噬天地万物的黑洞,只要纵身一跃,所有的忧伤烦恼都会归于平静,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他能见到心爱的莎莎。

严明攀附在护栏上,张开双臂正要跳向湖面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来,他下意识地接听手机,是警察梁东打来的。

梁东说:“你在哪里?李莎莎的死因查明了,不是自杀,是他杀。一句话说不清楚,你赶快到公安局来一趟。”

严明来不及细想,收起手机,直奔杏园路公安分局。

还是梁东接待的他,这次梁东明显对严明客气了许多,给他倒了一杯水。梁东这才陈述整个案情。

“你给我提供了表哥的信息后,我们组织人员迅速排查,很快就找到了表哥这一行人,原来他们是一群传销团伙。所谓的大项目能赚钱,都是拉人头的一种说辞。”

“李莎莎也参与了传销?“严明忍不住问。

“是的,李莎莎也参与了。表哥供述说,李莎莎在他们那里的角色就是通过网恋引诱你们这些年轻人,骗他们到这个城市,然后将他们控制以后逼他们入伙。”

“不可能。”严明失声说。“莎莎那么爱我,她是不可能骗我的。”

“年轻人,醒醒吧。”对面的梁东敲起了桌子。“不过李莎莎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这也是她被害的原因。据表哥交待,那天李莎莎和你视频以后,李莎莎说要分手,逼你来找她,表哥原以为这是李莎莎欲擒故纵的计策,可是就在你要来的时候,李莎莎却不愿意去接站。按照以往的套路,她会到车站接上你,再把你带到他们租住的地方,然后对你进行高强度的洗脑,没有人能逃脱的。可是李莎莎不但不愿意去接站,竟然疯了一样地威胁要去报警,他们就将她扔进了湖里。”

“为什么她前后转变得这么快?”

“我们觉得你的一些举动,也许打动了她吧,或许是你一定要给她买礼物。还有可能她一直网恋骗人,也许是良心发现吧,不愿意再这样骗下去了。总之,她最后没有继续骗你。”

严明突然想起李莎莎给他打的一行文字:我想做一只不吸血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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