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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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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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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叫声

背疼,脖子疼,盯屏幕久了,眼睛也疼。工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像个奴工一样有永远干不完的活。世界不是很大,有人想看看,我为什么不能看看。

辞职的想法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也是在一瞬间付诸现实的。我毫不犹豫地敲了一封辞职信,交给要好的同事,叮嘱他明天交给主顾,然后头也不回,无比潇洒地离开了。

站在写字楼外面,太阳很大,天很热。我眯着眼睛望天,天蓝,也高,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可是只一秒,想到现实我就低头。我不能再租住在城里,每月的租金能吞噬掉三分之一的工资。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用什么来付租金。想了又想,当务之急我要把租房退掉,找一间便宜的容身之地。

我打电话告诉房东要退房,房东却不想退房,以合同要挟我,反复说我不尊重他,打电话退房如同通知一样,丝豪没有契约精神。

经过反复拉锯,房东同意退房,要我留下半月的房租,必须在一周内搬离。虽然如同丧权辱国的条约一般,但我还是忍痛答应了。现在立刻马上我要赶快去找房子,一间便宜而且随时能入住的房子。

说干就干,自从决定辞职以后,我的执行力变得无比迅捷,我打开手机,浏览对比本地的租房信息,出租的房子很多,但符合我预期的房间没有几间,不是,压根就没有。

我只好将搜房的范围放得宽泛,城市的远郊,或者郊区的村子,只要价格便宜,通通可以接受。

感谢互联网,有一间在城郊的出租信息符合我的预期,月租只要800元,最重要的是可以一月一签,拎包入住。这太符合我的条件,恰恰我现在的家当仅仅只有毕业证件、考级证书,还有几件换洗衣物,刚好收拾装进一个皮箱。

皮箱就立在那里,我想何不现在就搬到新租的房间,对于这间房间,因为房东与我锱铢计较,我顿生了厌恶感,不愿意再待下去,说搬就搬,我拿起箱子起身,在马路旁顺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听到我说的地名后,竟然靠边停车,我还没回过神,他对我说:“你要去的这个地方比较偏远,我送你能过去,回程却拉不上人。所以嘛……”他乜斜着眼睛看着我,我拉开车门准备下车,这就要坐地起价,我不想惯他的毛病。司机却又说:“你想好了吗。那个地方一般司机都不愿意去。”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认真的,权且压住火气,只要能到新租的地方,加价就加价吧。

司机说远,没想到真得很远,出租车七拐八拐,开了两个小时,才在城郊的一个村子将我放下。

我现在拉着箱子茫然地站在村口,我怀疑已经到了隔壁的县城,我现在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不过转念一想,囊中羞涩,到哪里去找月租金只有800元的房子,现如今只有这样一个合适的地方,先住进去再说吧。

我给新房东打电话说我已经到了,他说他现在正忙,不能过来接我,他说他家的房子很好找,沿着村道左拐三百米,能看见一棵高大的榆树,他的家就在榆树旁边。

我只好拉着皮箱独自去找。大榆树很好找,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旁边有户独门小院,我上前敲门,很长时间没有人开门。我正准备离开时,门吱一声开了,探出一个老年女人,她愠怒地望着我,那样子好像我打搅了她的美梦。我被她的眼神盯得极不自然,我怯怯地说道:“请问这是吴清的家吗?”吴清是房东的名字。她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我:“是的。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我说:“我在网上看到他的租房信息,我来这里要租他的房子。”她白了我一眼,“没有这回事。”院子里不断有猫在叫,叫声很大,尖利的犹如用指甲盖划玻璃,我忍不住问道:“院子里的猫为什么在叫?”女人说:“猫在叫春。”说罢狠命将门关上,巨大的声音震得旁边的榆树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突然而至的闭门羹让我不知所措,我想还是打电话问问那个男人。

正要拨号时,门又一次开了,不过这次换成另一个女人,她是个年轻女人,年龄和我相仿,她看起来不是很漂亮,但胜在年轻,皮肤很白,还是有几分吸引力。

门一开,我又听到院子里猫的嚎叫声,一声一声,凄厉地能把魂叫走,我忍不住又问道:“那只猫为什么叫?”

“它得病了,生了口疮。三天吃不了东西,也许它是饿的。”

饥饿会让人发疯,人会如此,动物也会如此。所以衣食住行都是人的第一性需要,我正想沿着饥饿这个话题谈论下去,因为我仔细看这个年轻女人,发现她还挺耐看的。年轻女人突然说:“是我爸爸让你来的?”我说:“是的。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他让我自己过来的。”想起前一个女人粗暴的态度,我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弱弱地问道:“你爸爸是不是叫吴清。”“是的。他还是个固执的人呢。”

“是他发布的租房信息,我是按照他提供的地址找到这个地方的。”

“他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年轻女人说,“我们也是三年前搬到这座院子的,院子一共有四间房,一间厨房加餐厅,三间卧室,他们老俩口一间,我一间。喏,空下来一间,他就捉摸着租出去。”

他将我带进院子,指着靠西边的一间房间对我说:“就是那间,你自己进去。我爸爸一会回来,你再和他办手续。”

我拉着行李箱,走进那间房间,房间里简陋之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桌,还有一把椅子,床上铺着一张旧床堑,污渍斑斑,我找不到被褥,想着没有铺盖怎么睡觉时,年轻女人抱来床单和被套,他将床单被套扔在床上,说你自己铺到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捡起床单被套铺到床,猫叫声又从院子里传来,声音刺耳,我不得不放下手上的活,走到窗边循声去找猫。

那只猫就在院子里,是一只橘猫。看起来有六个月大,瞪着无辜的圆眼睛,对着不同的方向漫无目的叫着,声音尖细,能穿透耳膜,我忍不住用手捂起了耳朵。

我保持这样的姿势站在窗边,现在猫叫声变弱了,我也觉得好受了许多。门突然开了,有个农夫打扮的人径直进房间,他看到我奇怪的动作,表情诧异地望着我。“你在干什么?”他说道。

我回身看了他一眼,说:“院子里那只猫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叫。”他说:“那只猫刚离开妈妈,也许它在想妈妈吧。”我怔在原地,为什么会有三种答案,我说:“你老婆说猫在叫春,你女儿说猫饿了,为什么你说猫在想妈妈。”

老农笑了笑说:“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刚开始我并没有住在这里,我和我的老婆在城里打工,我在建筑工地做小工,我老婆在工地做饭,我们打了二十年工,我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有一天有个工友给我说在城郊有座院子要兜售,还送两亩地。我们从农村出来的人对土地有天然的感情,我问了问价格,刚刚是我们俩口子打了二十年工所积攒下来的积蓄,我想买这座院子,可是我的老婆却十分反对,她想用积攒下来的那笔积蓄回老家县城买房。我虽然讨厌工作,但是我不讨厌这座城市,我想住的离这座城市近一些,毕竟在这里打工二十年了,感情还是有的。我老婆却说她早已经受够了城里打工的生活,她说要离开就离开地远一下,她要回老家。不过怎么说呢,这个家还是我做主。”老农露出狡黠的笑容,继续说道:“最终我的老婆还是跟随我住到这座院子。但她住到这里不高兴,我说东,她说西,处处与我做梗,不干活,也不好好做饭。你看我回到家还要再给自己做一次饭。而我要租给你房间,不出意料她肯定会反对,所以她会说猫叫春,因为她知道我会对你会说实话。”

“至于我的女儿。”老农仿佛生活在这座院子比较压抑,急需找个人一吐为快,他又滔滔不绝地说起他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独女,在她小时候,我们夫妻俩在外地打工,对她照顾比较少,长大后她对我们不是很亲,我们供养她上学,读完大学后,在这座城市找了一份工作,没过多长时间就换工作,不是嫌钱少,就是嫌工作累。当她听说我要拿出积蓄买这座院子,她也是一万个反对,她说还不如用这笔钱在市里付首付按揭买个房子,她在附近上班也没那么累。”老农说完长叹一口气,“世上的父母都是为儿女活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动过在这个城市给她买房的心思,可是当我一打听房价,乖乖隆地咚,我这点积蓄只能买个厕所,我当即否决了她的建议,我要给她凑首付,我还得打二十年工,这更坚定了我在城郊买这座院子的决心。我买下这座院子后,她一直不愿过来,可是上个月她突然搬过来同我们居住,她也没说原因,但我知道她可能又辞了工作,不是嫌累就是嫌远。只要她能过来就是好事情,至少间接认可了我买这座院子的决定。”老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可是她来之后,也和她的妈妈一样,每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也和我对着干,所以她会说猫饿了。”

听完老农的叙述,我瞪大了眼睛,我说:“可是猫一直这样叫,会影响我休息。我这个人睡眠比较轻,有些神经衰弱,稍有风吹草动,我就会被惊醒。”老农搓着双手说:“让猫不叫,这不太好办吧。你从事什么职业?为什么会睡眠不好。”我说:“我刚辞了职,之前我的工作是在网站写故事。”

“写故事?”老农眼前一亮,“你都写哪方面的故事?”

我说:“也就写一些情感类的故事,诸如婆媳不和,丈夫出轨,妻子外遇之类的。”

“这正是我最爱看的题材。我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手机上看这些故事,我看了一个故事后,每天都有相同的故事给我推送,说不定我还看过你写的故事呢。”老农高兴地说。

想不到我每天觉得枯燥无味的工作,在这里居然还能遇到粉丝。老农扯着嗓子向隔壁叫道:“淑芬,你猜这个小伙是干什么的?”

“我管他是干什么的?”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进来。

“他在手机App上写故事,是专门写情感类故事的。”

“真的吗?”女人的声音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

女人走进房间,对我说:“我特别喜欢看情感故事,你写的情感故事我都爱看。”女人前后判若两人的举动让我一时无法适应,而她误认手机App上的情感故事都是我写的,也让我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我说:“阿姨,你可能理解错了。我是在网站上写情感故事,但并不是所有网站的情感故事都是我写的。”

“还不都一样,我爱看的这些故事里有你写的就行了。你真有才,写那么多的故事,这些故事是你编的,还是亲眼所见,或者是亲历者告诉你的。”

我不得不跟随她的话题,对故事的来源进行澄清。我说:“这些故事的来源一大半是从网上搜集的,我经过加工润色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女儿也喜欢看情感类故事。还是我鼓励她看的,我想让她从故事里面学习经验,现在我就希望她能早点找到男朋友。”女人说完,也开始扯着嗓子冲外面喊:“小悦,快来西边的房子来,让你见见作家。”

我慌忙解释:“我不是什么作家,我只是个写小故事的。”

年轻女人走进房间,叫淑芬的年老女人慌不迭地说。“小悦,刚才我们看走了眼,这个年轻人每天在网上写情感故事,是个不错的作家呢。”

叫小悦的年轻女人露出可掬的笑容,她的热情让我改变了先前对她的看法,她现在是个容易相处的女人。“你写得那些故事,我爸爸爱看,我妈妈爱看,我们全家都爱看。”

我觉得脸皮发烧,仿佛偷了东西被人抓了现形一样,我冲小悦连连摆事,认真地解释。“我是写这类故事,但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我写的,也许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看过我写的故事。”

“我不相信。你说说你写的故事,看我读过没有。”

聊天的话题完全变了,现在又变成了作品讲评会,其时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对于写作者来说,是最期待的事。我很高兴我的作品能被他们读到,我开始搜肠刮肚从我写的诸多应付工作的作品里找出一篇,我说:“我前天刚写了一篇故事,讲述一个女人爱猫,收养猫,因此结识了同样爱猫的恋人,并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小悦说:“这个故事我读过,也正因为读了这个故事,我才去抱养了一只猫。”当她说完猫时,院子里的小猫应景式地叫了起来,声音还是那么刺耳。如果我写得故事里的猫叫声都是这么难听的话,收养它的人或许不是结缘而是破缘。老农估计也忍受不了猫的叫声,他皱了皱眉头。“我也读过这个故事,正是因为读了这个故事后,我才不反对我女儿养猫,而且还是我替她找了这只猫。”

小猫还在不停地叫,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不满的举动让老农捕捉到了。他说:“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只猫。这只猫不断在叫,确实让人挺讨厌的。”

女人说:“小悦,如果作家不喜欢,我们把猫送回去吧。”

小悦稍经斟酌,说:“可能这只猫太小了,它还在思念它的妈妈,所以不断地叫,送回去也可以。”

老农也同意将小猫送回去,“让这只小猫在它妈妈身边多待几天,等它长大了,不怎么想妈妈,我们再把它带回来。”

女人说:“说实话这只猫不停地叫,也快让我崩溃了,现在你就把猫送回去吧。”

老农说:“这只猫是从村子后面的王冰家里抱来的。年轻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把猫送还到王冰家。”

我说:“我不介意,正好到这个地方我要熟悉环境,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

老农带着我沿着村道走向村后,老农边走边向我介绍,“王冰是个好人。就是他卖给我房子和地的。当他知道我需要一只小猫时,自告奋勇地说他家里的猫下了一窝小猫,可以给我送一只。这个村里的人欺生,我搬来好几年了,还只有王冰与我来往。”

我说:“那他可以算个好人。”

老农突然压低声音说:“我没有给小悦说实话,这只猫不是王冰送给我的,他还问我要了一百块钱。其实我很心疼这一百块钱,一直想着将猫送回去,只是做不通小悦的思想工作。这次小悦不想要猫了,我心里面比谁都高兴。”

老农走了几步,突然又说:“我这次将猫还给王冰,他不退我钱怎么办?”

老农就这样犹豫不决地带着我来到王冰院门口。一进院门,老农大声地呼唤王冰的名字。院子里一溜房间,每个房间都挂着门帘,其中一间门帘被掀开,走出一个中年汉子,红黑的脸膛透出亮光,他闪身出来,对老农说:“老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农抱着猫,怀里的猫还在叫个不停,老农将猫塞到王冰怀里,说:“这只猫太小了,一直在叫,很可怜。我想把它送回来,送到它妈妈身边,也许它会好一点。”

“老吴,你有这个想法挺好的。证明你是个爱猫的人。”王冰说,“可是这只猫是个商品,你已经买了它,决没有再送还的道理。”

“可是它很可怜的。”老农说。

“这样吧,你觉得猫可怜,就把它寄养在我这里,让它跟着妈妈长大,等它长大了你再把它抱回去。”王冰说。

“它一直叫,我不想要了。你看能不能把钱退还给我。”

“可是你当初也没有嫌弃过它叫唤呀,而且经过这么多天你才把它送回来,已经过了换货期。”王冰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老农眼看退不掉猫,他将我推了出来。“你看这个小伙子是个作者。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作者的面子上,你把猫收回去吧。”

“他是作者?老吴你别开玩笑了。他是作者,写过什么作品。”王冰说。

“他在公众号写故事,前几天写了一个爱猫的姑娘因猫结缘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读过。正好我也爱猫,我家里就养着一只橘猫,它不久前下了一窝猫崽子,包括这一只。”王冰用手指着小猫,小猫到了熟悉的环境,闻到熟悉的气味,叫声不再那么凄厉。这时院子里跳出一只大猫,它走过来绕着王冰的裤脚不断叫,小猫看到大猫,叫声变得热切,王冰将小猫放下来,小猫飞奔着跑到大猫面前,跳起来搂大猫的脖子,大猫不断舔舐小猫,两只猫像两个人一样诉说分别的痛苦,过了一会,大猫摇摇尾巴走进屋子,小猫紧跟在后面,步伐轻快,再没有叫出一声。没有了讨厌的猫叫声,世界清静了许多。

王冰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看它们母子多亲密,看在作家写出爱猫人故事的缘故上。老吴,我同意退款。”

王强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递给老农,老农原以为很困难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办成了,他似真似假地推辞。“我还是不要你的钱,让这只猫跟随妈妈生活一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再来取它。”我以为老农忘了退猫的初衷,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吴叔,小猫离开妈妈会一直叫,可能要等到它成年才能克服这个习惯。”老农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和王冰拉扯了几下后,终于还是收了一百块钱,他将钱放进囗袋的一瞬间,脸色绯红,像吃饭没有买单一样。

我和老农回来以后,径直去了西边的房间,老农在路上一劲地感谢我,说没有我他退不回这一百块钱,当得知我没有吃饭时,他表示要让我尝尝他的手艺,他保证吃完后一定会认为比妈妈做得还好吃。

我们走进房间,房间像施了魔法一样大变样,床单铺设一新,被子也套好了被置,我揭开床单,发现床垫也换了,虽然不是新床垫,但比刚才见到的床垫要新,桌子也抹干净了,地板也被擦得纤尘不染。我惊喜于房间的变样,觉得有种温馨的感觉。老农在我背后搓着手说:“这肯定是小悦收拾的。”

门帘揭起来,女人走进来,对老农和我说:“饭已经做好了,快到隔壁屋吃饭去吧。”老农对我客套,让我先走。

到了隔壁的屋子,正中摆着一个方桌,桌子上摆着四个菜,两荤两素。又经过一番客套,四人分别坐在方桌的四个方向。

老农将送还小猫的经过讲给女人和小悦听,女人说:“我就说作家经常写感情类的故事,他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上肯定有经验。”

小悦带着钦佩的眼神看着我,她说:“你租住我们的房子后,一定要写几件关于我们家的故事。”

老农愠怒地瞪了小悦一眼,说:“我们家的事有什么好写的,就说买这座院子,三口人三个意见,都要四分五裂了,说出来不够丢人的。”老农一开口,饭桌上风云突变,他们三个吵了起来。

为了平息争吵,我说:“我已经辞了工作,不再写情感类的故事,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出去找工作。”

就像一声炸雷,他们停止了争吵,女人说:“你写得好好的,怎么不继续写下去了。”这引出了我的满腹苦水,我开始诉说工作的幸苦,以及一眼望到头的事业,我说我做这个决定,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们安静地听着,老农说:“也好,你就在我这里踏踏实实地住下去。”

女人也说:“你住在这里就当是在自己家,有什么需求你尽管给我们说。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观察,我们一家其时是幸福的一家,有机会你可以把我们家的故事也写出来。”

小悦一直低头在吃饭,这时抬起头说:“是啊,我们家就是普通平凡的家,虽然争争吵吵,但我们还是能达成一致意见的。是吧?爸爸。”

老农情绪平复下来,他点了点头,认可小悦的说法。

小悦继续说:“就拿买这座院子来说,虽然我和妈妈起先都不同意爸爸的做法,但最后我们都搬了过来,和爸爸住在一起。”

女人也说:“是呀,前面我确实有些思想疙瘩,现在我意识到了,在哪里生活都一样,我再也不和老头子争吵了。”

女人继续检讨,“以前我不给老头子做饭,这点做得很不对,今天我将功补过,专门做了四个菜,不知道你们还满意吗?”

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手艺,饭菜的确可口,我说:“你的手艺挺好的,我很喜欢你做的饭。”

女人笑开了花,老农也难得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少了许多,小悦也开心地笑了,她笑起了很有女人味,也许感谢我的到了让他们一家和好,她冲着我挤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女人说:“年轻人,现在你能写我们一家的故事了吗?”

我说:“如果你们一直这样和谐相处,是一个情感类故事的好素材。”我们都会心地大笑,开始互相让着吃菜,女人还给老农专门夹了菜,饭桌上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女人突然向我抛了一个问题,“年轻人,你有对象吗?”

我说:“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小悦张大了嘴,嘴型近似O型。女人说:“这么说你的恋爱经验并没有多少。”

我说:“可以这么说。”

女人好奇心强烈,“想不到你没有谈过恋爱,竟然能写情感故事,而且还写得这么好。”说完,女人似有若无地看了小悦一眼。

一顿饭吃下来,我和老农一家人已经熟悉的像相处多年的朋友,我们聊得很投机,几乎忘了时间。我抬头望向窗外,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我起身告辞,老农答应了一声,女人却说:“小悦,你陪年轻人再到房间看看,看我们刚才收拾房间时,有没有纰漏。”

我一再推辞,可是架不住女人的热情。我和小悦走出房间,外面繁星点点,天空遥远深邃,世界真是奇妙,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一家子,竟然因为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消除了隔阂,又恢复温暖的亲情关系,我觉得应该向小悦说点什么,但是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和小悦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手,而且越牵越近,越牵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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