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蝴蝶

晨光照进窗户，蝴蝶随之进来。阳光和蝴蝶带着树、花、水的味道，进入我的嗅觉，每一种味道有它们独特的春天气息。展翅的蝴蝶终究是为花而来，一个俯冲，伏在水仙花上。蝴蝶下的水仙花根茎纤瘦绿意直率，花光如颊，生动而欲语。想起《夜航船》记录，“唐明皇春宴宫中，使妃嫔各查艳花，帝亲捉粉蝶放之，随蝶所止者幸之。谓之蝶幸。”

蝴蝶黑色的翅膀点缀着白斑点，臀角有红斑。这彩色的蝴蝶，翅膀如天鹅绒般光泽，红斑点如宝石，在阳光里光芒四射。白色的水仙花“日照其幽白，日晃晃而烁。”蝴蝶、水仙花在温暖的阳光下相互衬托，如酒，令人目酣神醉。

一室满春，令人思绪无数。儿时，乡间蝴蝶带春意，带着孩子追逐的笑声在空中平直的前进，上下舞蹈，在曲线的飞翔，在盘旋，时快时慢地游戏于阳光。蝴蝶除了在花丛中舞蹈外，还在河边，在树子上，在苔藓，在屋檐，在春天的各个角落都有它的影子。凡是有蝴蝶的地方就有无边的春色，看田野里的油菜花、草籽花在蝴蝶的翅膀催动下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出田野，爬上田埂；后院的桃花、梨花、杏花经受不住春的诱惑探出篱笆墙，花枝招展，等待着蝴蝶“临幸”。

肯定，春天打开蝴蝶的翅膀，让它成为拥有花花草草。是的，没有蝴蝶飞过，没有蝴蝶亲吻过的花儿、草儿会少一丝明媚，缺乏一份色彩。有道是“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

蝴蝶飞，春天来，它飞入人的心。是啊，“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无端和泪拭胭脂，若教双翅垂，”这泪是欢喜，是憔悴。人世间的情愫和美好原来是和蝴蝶飞过弧线有相同的轨迹，不然梁祝怎么能化作蝴蝶，又怎么天老地荒？蝴蝶的春天就是人间的梦，自由而又多彩。

停止在水仙花上的蝴蝶，煽动着翅膀，空气之微波有着天籁的色彩。我好奇这美丽的蝴蝶在宇宙中飞翔了多少的岁月？它承载着多少风花雪月？它白色、黑色、彩色是大地，是太阳，是月亮酿成的？它那由红色、白色、黑色、紫色、黄色编成的五彩缤纷外衣，是否为自然进化留下的裂变记录？谁又能可以从它的正面透视背后的场景或者说时光里的故事。迷一般的色彩，定然有迷一般的里程。

自然科学家断言“约50亿前地球形成，40亿前地球出现最早的生物，由此从低等级到高等级的进化：由微生物到原始植物，由无脊到脊椎动物。”在地球这舞台上人类肯定是在背景布置完毕后登台的，在人类登台的时候，蝴蝶是不是已经作为地球上的背景出现在宇宙之中呢？不得而知。

然，人类作为地球上唯一会笑；唯有人类知道自己会死去；唯有人类及想认识宇宙及其起源，及想了解宇宙的现在和未来。却又无法触及到物种原始的尽头，饱受自然灾害之苦。

昨天出门，到了街上才想起没带口罩，顿时红脸，似乎是在裸奔。匆匆回房间戴好口罩，才坦然。隔着口罩呼吸自然，以为这个春天很远；戴着口罩眼中的自然依旧，蝴蝶翔舞的春天少了点欢乐的笑声；戴着口罩远远的和同类对话，距离远了。

《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 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相信人们很快的摘下口罩，届时定然如上千年前的《诗经.野有死麕》唱的“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春天，打开蝴蝶的翅膀，让天空有了飞翔的五彩缤纷，蝴蝶是为春天舞蹈。自然春天是人类的春天，更是少男少女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