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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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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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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


理发师把热毛巾敷我的脸上,这时,整个身心似乎松弛下来,轻松的闭着眼躺在理发椅上。理发师开始刮胡子了,虽然是闭着眼睛,但确实不是一种享受,那一刀一刀在脸上滑来、滑去,令我不敢呼吸,不敢动,不敢吞口水,剃须刀滑倒到了眼角,连睫毛紧张起来。

儿时,很羡慕大人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理发师傅用热毛巾敷敷,用肥皂一摸,白白的肥皂泡堆在下巴,理发师胡须刀飞起,如舞蹈、如燕飞。于是想,假如我能这样理发真好。如今感受到看上去美好的,不一定就是丰满的美丽。

robertlynd有一段话:“……例如,有一个矮小的法国理发匠在雷雨中给我刮脸,电光一闪,他就跳的好老高。还有一个喝醉酒了的理发匠,拿着剃刀找我的脸,像个醉汉的样子伸手去一摸却扑空了。最后把剃刀落在我的脸上,他却靠在那里镇定一下,靠的太重了些,居然把我的下颊刮下了一块胡须,刀还在我的皮上,我连抗议一声都不敢。就是小声说一句,我觉得,都会使他丧胆而失去平衡,我的颈静脉也许要在他不知不觉间被割断,后来剃刀暂时离开我的脸了,大概就是法国人所谓的退回去以便再向前扑,我趁势立刻用梦寐的声音叫起来,‘别刮了别刮了,够了,谢谢你’……”

这样的经历大概不会有的,确实让人心悸。

理发,对孩子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常常为抗拒理发嚎啕大哭。在农村理发师一般都兼职阉猪,只要村口响起竹笛响起,妈妈们就开始喊孩子出来准备理发。这一天注定是热闹的,有孩子哭声、母亲追赶孩子的叫声,还有猪的惨叫声。

人有一种习惯叫恋旧。理发也是要有固定的师傅,直到老去。我们村里的大小理发是由隔壁村的陈师傅承包,定期到村里理发。他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国字脸,满脸笑意,很健谈。他还是吹打班的,吹唢呐。村里的红白喜事都会叫他吹打班。孩子们喜欢他吹的《金蛇狂舞》他吹起唢呐,摇着头,有时候,还摇着屁股,吹的大家心花怒放。孩子好奇,问他为什么能吹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就有大人幽默的说,因为他把屁股眼塞住了。他马上回话,你塞住吹吹!

 小孩不喜欢他理发。大人喜欢,坐在板凳上,享受他的服务,享受刮胡子感觉,刮好后摸摸下巴,很是得意。

当然,村里老人离去,他来给老人洗最后一次脸。他很深情,会喃喃自语,又像和死者一起回忆。有一次,看到他给一位快要过去的老人洗脸理发,和老人聊着聊着流下眼泪。他说,十六岁开始给你理发,我现在也快五十岁了……那个时候,我懂的长久了的一种深情,知道友谊是时间积累的相互信任。从友谊的角度明白为什么大人享受刮胡子了。

十几岁的时候,开大客车的姨父,长途回来,没有吃饭就到一家理发店理发。那天正好理发师傅不在,他的徒弟也是那师傅的儿子,喝了酒要给姨父理发,姨父说:你酒喝了怎么理发呢?站都站不稳,等会刮胡子也不能刮。醉酒的理发师傅,我给你理发你还说七说八。一拳打到他的脸上,满脸流血,拼命跑出去,醉汉还追上用脚踹,姨父给打断两根肋骨。

 理发也有暴力,让人提心吊胆。

年轻的时候,我喜欢阿选理发,年纪和我差不多,人又很幽默,街头巷尾的小事经过他的加工,就是一段好的笑话。如今,远离家乡二十多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理发。

 后来,搬家到瑞安,没有熟悉理发师傅,经人介绍在莘塍桥头找到一位师傅理发,姓什么忘记了,手艺很好,我的头有个头旋,长在额头前,理发手艺不精湛,那就露出牛角。他的手艺让我觉得什么叫工匠,可是这家伙走的很匆忙。

 今天,这个理发店是在瑞安解放路上一家店,原来是国营单位,里面理发的七八位师傅技术非常好,喜欢。不过,我从来没有要求理发师傅给我刮胡子,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头发理好,胡子拉碴还是自己在家里刮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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