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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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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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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蛙声很近又很远

夜色下漫步于上江河畔,夜让人孤独,但有风和虫鸣之声陪伴,也不寂寞。风儿一吹树枝摇摆,自然天籁之声由此吹响,注意才明白,清纯唯美由风引起。假如说这声音是丝竹之音,定然是可以分辨出弦乐器和管乐器之声。不过,在这寂静之夜听自然的奏鸣是无暇顾及。

风声响起,虫鸣之音开始演绎。蟋蟀自吟、私语有儿女情长的韵味,是风中的小品;偶有一只鸟雀在风中吟唱,这是孤独的歌手,夜色不属于鸟类的舞台;夜色属于奔放的青蛙,是的,世界上最庞大的合唱队,音韵单调,却也不乏艺术的表达。听,以为很近,去时又是很远;以为歌声是一池万蛙鸣,近时蛙声如点点星光,草色下都有蛙声。

青蛙声最能拉近我记忆,蛙鸣是儿时的歌谣。少年时节的蛙声是有味道,那是水的味道,透明中充满夜晚的水汽;那是稻花香的味道,白色的稻乳,带上一丝初夏的太阳香;那是夜色下少年钓黄鳝、田蟹的影像,是轻言细语的故事;那是夜色下的笑声,愉悦的,带着月色轻烟。今夜,蛙鸣是记忆的引子。记忆敲开,如旋风,极速得把人带入一个年代。有人说,“人生要怪就怪风,因为,一切像风一样。”以为有道理,最起码今夜的风扰乱了我记忆,令人想起芦浦的蛙鸣。

曾经在芦浦学校任教一段时间,学校处在“洋中”,四周田野包围,距离大海概有四、五公里左右。我的房间在一楼,窗外是田野,夜色下推窗远眺,天空星光灿烂。风吹,稻穗起伏,蛙声一片。自然天地之间如交响乐队舞台,灯光是天上亮晶晶的星星。蛙声就是自然的乐器,听,小号吹响,随之旋律中加入小提琴,优雅的琴声起伏有序,静静的声部变化无穷,耳力能及的以外也是呼应彼此。

很奇怪的是关上窗,户外风开始咆哮似“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此时,蛙声便是德彪西《大海》的高潮,大号、小号、长笛、鼓声、大小提琴齐鸣,旋律急速。初始如“古刀幽磬初相触,千珠贯断落寒玉。”渐渐的似大海在咆哮,是海潮汹涌,让听者双脚发颤,心慌。声音是有形的,马融《长笛赋.序》“尔乃听声类形,状似流水,又像飞鸿。常蠻远引,旋复回皇。”出门来到操场一切平静,似同处子,似刚刚结束的交响乐。

也是一场“交响乐”后的夜晚,步出房间。夜色下萤火虫飞舞,蛙声隐蔽在操场的角落低鸣,玉兰花香弥漫。操场上聚着一帮人,见我过去,有位女孩子问,苏老师你喜欢萤火虫、蛙声还是白玉兰。我说,能一起比吗?萤火虫鸣是如星星点灯,闪烁不定,不可捉摸;蛙声虽然单调,但是直率入耳;白玉兰花香飘逸却也植入心肺,各有趣味,不过我还是喜欢白玉兰。女孩子说,“假如,我是白玉兰就好了。”

其实,人生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入心。好久好久以前一对陌生人,在月色下,在一群人中的对话,如风而去。后来在也没有见过面,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今夜,我以为她是风中的白玉兰。

人生有多少记忆能够如同这白玉兰一样嵌入心扉,不得而知。今夜异乡蛙声唤醒记忆中少年、青年时代的天籁之声。人生啊,如同记忆中的蛙鸣,各有滋味、各有声响,一切是如此不由自主。

现实和记忆的蛙声很近又很远。听夜色下天籁之音,心境如同大河波光潋滟,起伏不定。庄子《逍遥游》里说的“其远而无所至极邪,”无穷无尽的远,无法用人类的距离测量,望着夜色,听蛙鸣,记忆看似很近却是很远,一切又都在时空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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