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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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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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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中,追寻一份精致

 

秋夜,在明镜公园的连廊休憩,耳麦传来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禁不住想,当所有一切平淡的时候,是否还有一份精致在心头?

我给自己的答案是,人总有梦的,如同,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河,至于这条河在心中是流向何方,那是生活赋予的。

望着塘河水波,轻轻撞击岸边,和着杨柳轻抚微风,动人心扉;倒影在水波的半弯月亮随风飘荡,充满浪漫;抬头见对岸的教堂,在月光洒下的光芒中,美丽无比。

今夜的景致,我最喜欢月色下的教堂,它让人倍感温馨,它有关于我内心的一份精致。

在我幼年时期,跟外婆、外公的时间比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要多。外公、外婆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他们的怀抱里我真实地浸泡在爱和温馨之中。这种时光可以延长,温暖不会溜走。

外婆家在钱库陈家堡,距离我家大概要三四公里。我喜欢去外婆家,在外婆家我可以向外公要钱买连环画,给我钱的却是外婆。我拿着钱就去离外婆家二三百米的合作社买连环画。合作社连环画摆放在玻璃柜里,很吸引孩子,买上一本只要五六分钱,最贵的也就是一毛多钱。合作社朝南,我最喜欢冬天的时候买一本连环画,坐在暖阳下看书,直到外婆喊我回家吃饭。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很多人家饭都吃不饱,而我有钱买连环画,有糖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有两个舅舅四个阿姨,表兄弟、表姐妹大概三十人多个人,外公、外婆是最疼爱我。外婆家有喜事、春节拜年阿姨们拖家带口一起上门,到了晚上睡觉可就热闹了,十几个表兄弟、表姐妹们睡地铺。我是被指定睡在外婆、外公身边,唯有我是可以睡在床上,这对孩子来说是何等的荣耀。

记得福安的表姐每年正月回外婆家拜年,总是喜欢跟我拉好关系,给我糖吃,陪我玩。于是,总会闹着和表姐一起跟外婆睡觉。真的温暖,时光能够倒流真好。

外婆家隔壁是教友聚集的处所,每到晚上教友小聚会,唱诗歌、祷告,很是喜乐、温馨。特别是礼拜天,最热闹的。外婆会带我去聚会,大舅妈、小舅妈、表嫂还有隔壁的表姐都来了。在这肃穆的场所我学会静静的听,静静的看,可是总不明白大舅妈为什么在祷告的时候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最后的时候喊“阿门”。也总想隔壁的表姐祷告到说“阿门”的时候为什么流下眼泪。孩子最怕的是有人哭,只想离开让人压抑的地方。

想走,却还等待隔壁阿公领唱赞美诗,歌声悠扬、真挚、诚恳,在歌唱的氛围中,感受温馨和幸福。

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一切温馨就根植于记忆里。在夜半或是早晨,外公和外婆跪在床头祷告,赞美、感谢心中的主,向主告白、祈求平安。最清晰记得,有天晚上外公外婆祷告,保佑外孙阿来聪明,赐予平安。

我无声地流下了眼泪。那年我才七岁。

我就暗暗的说等长大要给外公、外婆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由此,我也种植下“爱”“感谢”“赞美”三个词语。我学会“爱”、学会“感谢”、学会“赞美”生活、自然。外公、外婆在生活中让“爱”“感谢”“赞美”陪伴我一生。

工作了,我喜欢公开和偷偷的给外婆零钱,外婆很开心老是说我好,其实,我们表兄弟,表姐妹个个都是孝顺的,个个比我有出息。外婆却以为我是最骄傲的。

人总会老的,生命总是有尽头的。我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期望长生不老。

记得外婆那天走的时候,念我,想看看我。妈妈叫我去看外婆最后一眼,我不去,我就站在门外,我拒绝进去。那个时候我不是孩子,我已经结婚,我是成年人。站在外面留着泪,无论妈妈如何劝说,我就是不进去见外婆。

外婆走了。在最后的时候我不敢再看她一眼,她爱的外孙没有让她再看一眼。

我以为不让外婆见到我,她会等我进去,她不会停止呼吸的。

至今我还为失去服侍外婆的光荣而后悔。

生命是一趟单程车,没有回头票,只有向前,只有越来越临近终点的时光。知命之年,明白时光真不会回转的。人生早知道,我会抱着外婆,让她走好最后一程的。

今夜,我想起外婆,我听到她虔诚的祷告声。我想,外婆就是我心中永远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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