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

在这莫名河畔看月亮从东边升起，想到诗句“我在月亮升起来的地方等你。”今夜，桂花飘香，以为等待的地方应该是月下桂花树林。

最早接触神话故事是《吴刚划桂》，说的是守卫在南天门的吴刚和嫦娥关系很好，天天记挂着和嫦娥约会，疏于职守。事情被玉皇大帝知道后，一怒之下就惩罚吴刚到天宫砍一颗很大的桂花树，如果砍不下桂花树，就不得回南天门，更不许和嫦娥见面。吴刚从春天砍到冬天，眼看砍的差不多，玉帝就派玉兔去打搅他，吴刚一停下来桂树就恢复原样。就这样吴刚年复一年在天宫砍树。而且在每年八月十五的时候总会飘下桂花，秋天开始有了桂花的味道。

童年因为月亮、嫦娥、吴刚、小白兔、桂花有了想象力。

农村的桂花是随意的，可能在篱笆边上，可能在河岸的埠头，可能就是在一条小路上，自然每家的后园是少不了它。如此，秋天夜晚，寂静乡村，桂香涌入家家户户，乡村在丹桂飘香夜色中浸泡；乡村的鼾声是有桂花香韵的，就是夜航船上的歌声也是充满桂花的香色。秋天乡村桂花如诗所唱的“胜绝，君听说。是他来处别。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

是啊，今夜莫名河畔最是曼妙得当是桂花，多情而又坚定的深入你的嗅觉；花香，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它总是随着你的呼吸，它对人间所有的人都是不离不弃，它心目中没有高贵贫贱之分；不管是黑夜白天，只要桂花到家舍都有月亮的香味。

来自于宇宙飘香是醉人的，天际的芬香，它有味还有形象、有声韵。

你来看，你来听听。

天际香韵飘渺是缠绵、柔美的；它是嫦娥舞动的水秀，是江河的水光潋滟波纹；它是暖人的烛影摇红，又是柳下的窃窃私语。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听觉里的节奏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高亢激越的乐声。那一声沉稳率性划过天际是流水知音，是玉手在挑滚拂着古琴弦；清脆透明露珠声声，定然是琵琶的滑过的吟音；悠长的凤箫声吹动翠竹，引动天际最美的星光，还有小件的打击乐器是远处的鱼火，一切是如此和谐恰当。这大概是月宫乐师门最美得合奏，人间自此为金庭。

事实上，我味蕾记忆也有桂花味道，那是妈妈的桂花年糕和家乡的炒米。桂花炒米是家乡的特产，每到初冬母亲准备好糯米干，所谓的糯米干是把糯米浸泡四五个小时，晾干，再入蒸笼蒸熟，晒干的糯米。等到年关的某日，父亲请糕点师傅加工成炒米，今天家里充满秋天和冬天的味道，是秋天桂花香的味道，是糯米干发出的冬日阳光味道，还有烈火、麦芽糖煎熬的味道。真的，如今想起整个人依然包裹在香色之中。事实上桂花炒米样数很多，有桂花花生炒米，有桂花豆炒米，有桂花芝麻炒米；事实上儿时的桂花炒米是孩子们整个春天的零食，甚至是半年的零食；事实上吃上一口桂花炒米孩子们笑声和呼吸都透出桂花香。

不过，我最留恋的还是妈妈的桂花年糕。其实，桂花年糕做法很简单，材料有切成片的年糕、猪油、白糖、桂花香、薄荷。具体做法是油锅烧热，放入白糖融化，倒入年糕翻炒，再加点水烧开，散入桂花、薄荷即可起锅。这个点心唯有做节摆酒才能吃到，不知道是物以稀为贵，还是其它原因。我总是觉得妈妈的桂花年糕是甜的，是薄荷味的，是透着桂花香和月亮的味道。直到如今还是难于忘怀。

今夜，我漫步在莫名河畔，花香满衣，天籁充耳。仿佛游在月亮之上，想来今夜的嫦娥定然不寂寞。你看啊，秋虫也在为广寒宫的音乐倾倒，为来自天际的桂花香迷醉，它们声声鸣唱是乐声中的副歌，如此迷人。

自然，我是最幸福的听众。

独坐岸边，无美酒相伴，以为今夜的桂花和记忆就是金盘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