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行走在山岭上。迎着风,喘气、流汗、脚颤颤地站在山顶上,这不单单是山之陡峭,还有岁月不饶人。空荡荡的,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叶子和着风的声音。天籁之声那怕是单音节,也是晶莹剔透的纯净,充满张力。听,树叶的沙沙声,伴着鸟鸣,偶然经过的泉水,最是能够衬托鸟之清脆。自然之音是天籁。
今天除夕,又是立春,两节相逢。在如此自然中,独享天籁和安宁,充满安全,虽然略显孤独,虽然缺乏温馨。
望着远去的夕阳,想起儿时,妈妈肯定已经烧好,年夜饭了。吃年夜饭前,妈妈一定会把自家平时放在门外的一草、一木都要收拾回家。一草一木,都要收拾好,农村叫归仓吧。
物归仓了,人自然要归家,家团圆了,年夜饭开始了。年年岁岁的除夕都是重复着,没有厌倦只有幸福,因为家。
走在山间小道上,鸟鸣声让我想起海涅的《乘着歌声的翅膀》,他是这样歌颂的:
乘着这歌声的翅膀/亲爱的随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岸旁/最美丽的地方/那花园里开满了红花/月亮在放射光辉
家是最美丽的地方,家是花园,家充满光辉,家里有等待,家里……有幸福的梦想。
每逢过年时节,农村家家户户要“掸新”又叫“换新”,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做一次清洁,上至橼瓦,下到沟渎,蚊帐、洗被单,晒被絮、衣服。一天下来,擦洗的干干净净,真叫焕然一新。唯有房梁上的燕窝没有拆下来,长辈说,燕子也要归巢的,窝就是它的家,不能拆燕子的家。
人和自然是和谐的。
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是啊,家里有孩子、爱人、父母、兄弟还有盛开的花儿,还没有美酒,还有一家人向往幸福的梦想。
远眺,家是在山外的山外,距离脚下如此遥远,家又是如此近,听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家是没有距离的,家在心中。
除夕辞岁年新,春天来临。今年“除夕”恰巧和“立春”相遇,“立春”是一年四季24节气之首,春天真的来了。
《温州府志·岁时》记载立春日“道府于东效设祭,由地方官行香主礼”,然后“迎春入城,街衢结竹为门挂彩”。清·光绪《永嘉县志》载:“家家烧樟叶,放竹炮”。
此时,应该是鞭炮四起,赤豆、红枣、栗子汤一定煮熟,这是春茶,喝了春茶安康吉祥。
望着将要消失的彩霞,猛然想,我应该乘着歌声的翅膀去“沐浴着爱与恬静、憧憬着幸福的梦、憧憬着幸福的梦”。
岁月不老,我追着夕阳在奔跑。家在心中,我宁静温馨的港湾。